千叶的行为还是给泽田纲吉带来不少麻烦,司尔特虽然是个小人物,但毕竟在彭格列的眼皮子底下被杀,尤其凶手还是泽田纲吉私心里不愿意惩罚的那个人。
近乎包庇似的,司尔特的死亡被某人掩盖了真相,黑手党的世界,仇杀之类的事件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然而经过司尔特的事,泽田纲吉也明白千叶的不满和愤怒。
但他却不能如千叶的意思放她自由。
或许那一晚是因为药物促使,但没人比泽田纲吉更清楚,在和千叶交融的刹那,从内心深处翻上来近乎战栗的满足愉悦,仿佛躲着光明,在黑暗处做一些不为人知的事。
一些被泽田纲吉可以忽略的情感,被那一晚的销`魂彻底勾出了引子。
但随之而来的便是愧疚。
毕竟那还是个孩子。
于是泽田纲吉的补偿体现在每一个细节,不论是千叶喜欢的零食甜点,还是她想要的感兴趣的东西,泽田纲吉都尽量满足她。
然而当那个满嘴沾了奶油的女孩用期待的目光问她能不能搬出去时。
泽田纲吉拒绝了她。
“太危险了。”
男人以这种担忧的口吻说道,然后伸手拭去千叶唇角的奶油,笑道:“真是小孩子,怎么都吃到嘴角上了。”
千叶失落的神色显然易见,低垂着眼眸无精打采的拨弄着盘子里的小饼干。
泽田纲吉选择性忽略了这个问题,和以往每日一样在桌上添了一束鲜艳欲滴的百合花。
自从和千叶有了更亲密的接触,泽田纲吉对千叶的态度仿佛一夜之间变得极其体贴了起来,那双温暖的棕色总是充斥着愧疚和复杂的隐晦暧昧,或许泽田纲吉是知道自己对千叶抱有怎样的想法。
但却故意忽略了。
仿佛一旦承认了,就像抛弃了道德一样。
怀揣着这样对幼小孩子的情感,以保护者的名义将千叶半强迫的圈在他的怀抱里。
泽田纲吉好像真的带入了那个角色,然而千叶还是如以往一样,每日往返于教堂和彭格列之间。
她仿佛不会因为自己被别的男人夺走了清白就心生怨怼,那让泽田纲吉格外迷恋的绵软笑意,一如既往在清澈紫瞳的映衬下格外明媚娇软。
“你就是被阿纲一天提了二十七次的伊妮德小姐?初次见面,你好,我是reborn。”
千叶缓缓放下手中厚厚的砖头书,冬日静谧暖色的阳光将千叶的肌肤照的透明,一身白色教服的仿佛和满院子里的雪融化到了一起。
小婴儿坐在二楼的阳台上,漆黑的大眼睛,成熟老道的着装姿势,如优雅的贵族品着不知从哪儿拿来的咖啡,嗓音清脆稚嫩:“果然如阿纲说的那样漂亮,或许不仅仅是漂亮,如禁忌一般的圣洁总让人不知不觉去触碰。”
千叶笑了笑,“你好,我是伊妮德。”
reborn抿了口咖啡,站在阳台的精致栏杆上,居高临下望着千叶:“你似乎对我并不惊讶。”
“事实上这是我们的第二次见面,不过您应该不记得了。”
不,reborn的记忆力一向卓越优秀,只是他不认为那次见面是正式认识的会面。
或许他现在来的也不是时候,在千叶膝头上那个看了一半的砖头书,仅仅是瞄一眼就觉得头疼,除非必要资料,reborn也坚决不会主动阅读这种一看就是废脑的书籍。
能动手解决的何必动脑,这是在没未成为小婴儿时,身为第一杀手的reborn所奉行的理念。
因为那时孜然一身,也不必顾虑其他事。
千叶靠在软软的躺椅上,精致的眉眼间隐隐带着抹倦意,千叶缓缓向reborn伸出手,修剪圆润的指尖泛着莹莹的色泽,娇小的孩子裹在一团毛茸茸的大衣里,隐约可见那衣物上那闪烁着刺目光辉的金色十字架。
“reborn先生要一起晒太阳么?”千叶半眯着眼睛,纤长的睫毛静谧的垂着,“超~舒服~”
事实上比太阳的温度更舒适的是千叶那柔软散发着甜香的怀抱。
reborn相当不客气的从阳台跳了下去,直接落在千叶张开的怀抱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少女柔软的怀中,大睁着漆黑的眼睛,对千叶道:“对一个陌生男人投怀送抱,阿纲知道了会吃醋的。”
但如此不客气投入千叶怀抱的reborn貌似也没什么男女之防的观念。
尤其他还在千叶胸前蹭了蹭。
撒娇么?千叶默默想到。
看起来很可爱的小婴儿eborn先生。
千叶疑惑的皱眉,思考了一会儿,迟疑道:“吃醋……?”
略带懵懂的语调,茫然不含杂质的目光。
reborn想到伊妮德的身世,生活在教堂的女孩子应该比普通女孩子要单纯一点。
啊,这么想起来,阿纲还真是禽兽啊。
“我会教训阿纲的。”
reborn忽然说道,然后小手拉了拉千叶的大衣盖在自己身上,闭上眼睛休息了。
千叶却没了倦意,好奇又小心翼翼的摸了摸reborn的帽子以及趴在帽檐上的小宠物,那双冰冷的眼睛注视着千叶,偶尔还吐了吐细小的舌头。
“真可爱。”
千叶下意识喃喃道。
可惜却没有灵魂。
千叶在内心默默补上了最后一句话。
在彭格列的这些天,千叶无比清晰的认知到这是个非正常的世界,千叶虽然没了揍敌客的猫爪和肢曲暗杀术,但基本的体术还在,却无法走出彭格列这个偌大的基地。
泽田纲吉想干什么?
触碰到那晚充满疼痛的记忆,千叶的手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