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看着我在你面前死去,你的内心是愉悦多一点,还是悲伤多一点?”
“……”
“我错了,一开始就找错了方向,能治愈你的只有千叶那孩子,可滋生你内心魔鬼欲`望的也是千叶,绮礼,你现在感受到的,是愉悦,还是悲伤?”
克劳蒂亚自杀了,死在言峰绮礼的怀里,艳丽的血浸染了她的全身,连言峰绮礼的教袍也被染的颜色更深沉了。
他一连在教堂待了一个星期,整日整夜的念着圣经里的文章。
就连千叶去见他时,也被他避之门外。
没人知道言峰绮礼这是怎么了,只得猜测那个最有可能的答案,大概是克劳蒂亚的死让他崩溃了,太过悲伤,毕竟在旁人眼里,言峰绮礼和克劳蒂亚十分恩爱。
千叶也贴心的不去打扰他,自发的将言峰绮礼的教务揽了过来,在学校请了假,一连好几天没合眼,好不容易处理完了事物,回到卧室里倒头就睡。
时间滴答滴答的走。
迷蒙中,卧室的灯似乎开了,突然的光亮让陷在黑暗中的千叶揉了揉眼睛。
身边的床陷了下去,一股外来的冷气窜了进来,千叶皱了皱眉,刚想躲开一些,身后的人已经双手圈住了她,下巴搁在她的肩窝,喘息着。
柔软温热的身体被冰凉坚硬的躯体紧贴着,捂了一晚上的被窝就这么前功尽弃。
“一年了,你怎么没长大?”
千叶半张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迷蒙的睡意逐渐驱散,便察觉到横在自己胸口的大手,睡衣的扣子被解开了一半,冰凉的手有些粗糙,像揉捏着娃娃似的揉捏着那团和两年前没什么差别的平坦小肉。
千叶嘟囔着:“别摸我……”
卫宫切嗣也并没有再进一步,或许是身体太冷,便有些经不住诱惑亲近了这个丫头。
“大叔你找到你心仪的圣遗物了么?”
千叶慢吞吞的起身,又顿在了半空,皱着眉拉了拉自己的长发,“大叔,你压到我头发了。”
卫宫切嗣稍微移了移身体,便占据了之前千叶睡的位置,枕头上,被子上,空气中全都是那孩子身上暖甜香的气息。
“还没。”
千叶嗅了嗅空气中的铁锈味,披上了外套,从柜子最后一层抽屉里翻出了医药箱,关了卧室的灯,两三秒后,床前的一盏台灯亮了,照亮了千叶粉色的床铺,以及床上那个黑色西装的男人。
千叶用剪刀剪开了伤口周围的衣服,简单处理包扎了一下,抬眸想询问他什么时候走,却见这个男人已经睡着了。
卫宫切嗣是个过于谨慎的人,就连当初在美国同居的那会儿,他总是在千叶熟睡后才休息,第二天又在她醒来之前就已经清醒了。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似乎从卫宫切嗣越来越依赖于千叶的温度后,他最安心的地方竟成为了千叶的身边。
他睡着的样子像一只黑色的老猫。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千叶离开了卧室,轻声关上门,拢了拢外套袖子,折身去了另一间房。
克劳蒂亚死后,千叶总不放心卡莲,明明那孩子仍旧一无所知的吃吃睡睡。
每天千叶都得去看一遍才放心。
幼儿晚上总是哭哭闹闹的不安腾,不过今晚卡莲倒是很乖,不然千叶也不可能睡的那么绵长,直至卫宫切嗣来了才惊醒她。
“卡莲?”
千叶望着空无一人的小床,从床上拿了小铃铛晃着。
“卡莲,姑姑这里有好吃的哦~卡莲,你在哪?”
卡莲已经会走路,她很活泼,有时候保姆得边追着她边给她喂吃的。
“卡莲?”
然而千叶找了整个屋子都没找到卡莲的身影,忽然想到什么,千叶摸了摸小床上的被子,凉凉的。
千叶之前困得厉害,回家的时候也没去看卡莲就直接睡了,或许那个时候卡莲就已经不在了。
千叶立即打电话给言峰绮礼,但无人接听,千叶只得发了短信过去。
外头还是一片漆黑,千叶绕着家里周围一两里路找了一圈,除了几只夜猫子什么也没发现。
回屋时天边已经蒙蒙亮,千叶想把卫宫切嗣拖起来一起陪她找,但一开门,床上哪还有人影,只留下一张照片,是去年千叶和卫宫切嗣出去玩的时候,在路边照的。
照片后头写了一行字。
【不要太相信言峰绮礼】
哥哥?
卫宫切嗣的警告没头没尾的,言峰绮礼一直都知道千叶有个教她枪械的老师,也提出过见面的意思,但卫宫切嗣拒绝了。
卫宫切嗣是个谨慎的人,能让他这样提醒千叶,必然是发现了什么问题。
千叶脑海中骤然闪现一年前在医院,病房里哥哥和大嫂的对话来。
身后传来门开的声音,千叶下意识回头,一星期没见的言峰绮礼站在门口,和往常没什么差别的着装,一如既往死板寂静的眼眸,只是望向千叶的视线多了一丝平常绝对不会有的肆意。
就像没了枷锁的野望,随着雨露滋润疯狂生长。
千叶心一滞,手中卡莲的铃铛无意识脱手掉在地上,清脆的铃铛声惊醒了千叶,房屋中,身体下意识紧绷的女孩,或许千叶自己都不知道,她的身体先一步她的思维,提前对未知的危险做出了防备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