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腿坐在房间里,柳婵以食指将额前的碎发拨弄走,悠然自得。
褚极已经走了,而柳婵坐在这儿就等着褚极一会儿‘点’她了。
另一个人依旧站在窗边,看着窗外,他好似随时都会踏着夜色飞回天上去。
“刚刚谢谢长修大师了,没想到大师的速度可以那么快。”一下子就冲出来了,她提前一点感觉都没有。
“那位施主,是什么人?”长修开口,并没有应承柳婵的谢。
“他啊,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刚到帝都那天在酒楼吃饭,旁边一桌客人在说什么。他们说的,就是他。”当今皇上与一个戏子生下来的孩子,母亲是下九流的戏子,所以受了太多不公平的待遇。
“原来如此。”长修微微颌首,他知道了。
“褚极姓的是国舅爷的姓,皇室的姓氏没他的份儿。这么多年他没少受欺负,六年前吧,有一次宫宴,各家的小姐公子们都在一起玩儿,然后就有人把他拽到角落里欺负他。碰巧我瞧见了,就拿一块石头把那死小孩儿的后脑勺打开花了,把他吓死了。”柳婵说着,这都是以前的事儿,也算她来到这个世界做的最大的事儿了,毕竟她大部分时间都在柳家,足不出户。
“那次之后就认识了,他特别烦,后来每次宫宴他都像跟屁虫似得跟着我。不过现在长大了,他也没那么黏糊了。”柳婵现在想想,其实也挺有意思的。
窗边,长修缓缓转过身来,看着柳婵,他的眸色有些幽深,“我见过这么多的人,形形色色,唯独没见过身上红光如此强盛的人。”
“嗯?你什么意思?”柳婵挑眉,长修这话她倒是不理解了。
“我也不清楚,不过,想来这位施主应当是个心狠手辣的人,行事干脆利落,或许手上有很多人命。”长修淡淡道。
“人命?”柳婵看着长修,下一刻就笑了出来,“他会杀人?你是没见过他小时候被人欺负的样子,怂的不得了,就差尿裤子了。现在长大了,也算仪表堂堂,不过我永远记得他小时候那样子。”所以,她不信。
看着柳婵笑,长修没有再说什么,柳婵毕竟先入为主。
就在这时,院外忽然传来脚步声,长修在同一时刻闪身躲了起来。
“姑娘?姑娘您睡了么?”轻轻地叩门声,伴随着轻唤,客气的不得了。
柳婵撇了撇嘴,“谁呀?”
“姑娘,是我啊。是这样的,前楼有个公子点姑娘您过去,此时正等着姑娘您呢。”说话带着娇笑,正是白日带柳婵学舞的那个小丫头。
这和白天的态度可是天差地别,柳婵忍不住抖抖肩膀,随后起身去开门。
打开门,果然那小丫头站在门口呢。
“姑娘,快走吧,别让那位公子等急了。听说那位公子一下子拿出来一百两银子,咱们金馆这么多姑娘,姑娘你可是第一个啊。”小丫头扶着柳婵的手臂,一边吹捧。
“什么第一个?”走出房间,柳婵顺着她的搀扶,故作骄傲。
“钱啊!最开始接客的姑娘,无不是小钱。就连元琴姑娘最开始的时候也不过十两银子,姑娘你可是开天辟地第一个。”小丫头边说边竖起大拇指,夸赞的不得了。
柳婵暗笑,顺着小丫头的搀扶离开院子。
前楼还是那般热闹,更有一些喝的醉醺醺的人在耍酒疯。平日里衣冠楚楚,到了这儿就都现了原形。
褚极包了三楼的另一个房间,小丫头直接搀扶着柳婵上了三楼。抵达门前时,她上前敲门,禀报柳婵人已经到了。
“进来吧。”里面传出声音,果然是褚极。
小丫头推开门,然后退到柳婵身后,让她进去。
迈步跨过门槛,待得她走进去后,小丫头就从外面关上了房门。
回头看了一眼,柳婵无声的哼了哼,随后快步的走向坐在矮榻上的褚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