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7辨玉(2 / 2)

“哦,你是他什么人?”大爷接过烟,看了看,夹杂了耳朵上。

“我是他弟弟。”唐植桐看大爷这模样,也没有点上抽的意思,就没掏火柴。

“进院东厢房,你过去扫听一下。”这里虽说是工厂,但管的并不严,大爷一挥手,放行。

“得嘞,谢谢您呐。”唐植桐拱拱手,闲庭信步往里走。

马克勤是马克俭的亲大哥,也是巧儿的亲爹。

唐植桐听老一辈人讲,马大爷当年对马克勤寄予厚望,想把手艺传给他,怎奈他从小就对进厨房不感兴趣。

当年花市东边有一些做玉的手艺人,逢集也会有人出来摆摊啥的,一来二去,马克勤对这种石头产生了兴趣。

在多次棍棒教育无效后,马大爷也死了心,索性遂了儿子的意,送马克勤给人当了学徒。

俗话说得好,兴趣是最好的老师。

马克勤学的挺快,手艺也不赖,运气更是好。

出师干了没几年,赶上解放,被收编进了玉器厂,端上了铁饭碗,娶了媳妇,生了娃。

可谓是顺风顺水。

“克勤哥。”唐植桐进院后,也没打听,在一排东厢房门口挨个看,找到马克勤后,直接开口喊人。

“桉子?你咋来了?”马克勤听到有人叫自己,把手上的玉石拿离磨片,双脚停止踩踏踏板,抬起头来问道。

“嘿,我今儿休息,过来找你有点事。”屋里不止马克勤一人,唐植桐也就没进去。

“等着。”马克勤也没二话,放下玉石,在旁边水桶里洗了把手,起身从水凳上离开。

水凳,四九城的玉匠称其为水凳儿,具体工作原理有点类似补碗匠的拘子,通过快速拉扯形成高速旋转,进而摩擦达到目的。

“啥事?”马克勤走出厢房门后,问道。

他跟唐植桐差着年岁,虽然打交道不多,但两家关系好,真有事也不会干看着。

“克勤哥,抽烟。”唐植桐先给马克勤上烟。

待马克勤用那只粗糙瘦硬的手夹住烟,点上后,唐植桐才道出了自己的目的:“克勤哥,我想跟你请教一下,怎么辨别玉。”

“你工作不是好好的吗?学这玩意干啥?”马克勤很意外。

“算我个人的一点爱好吧。”唐植桐随口搪塞道。

几把爱好,无非是为了钱,上次在跟小王同学聊到哈密瓜的时候,唐植桐就起了学习玉料知识的心。

哈密虽然离着玉石产区还很远,但通车后,将成为玉石的中转站。

如果到时候有机会能去哈密,不得整一点囤起来?这玩意眼下估计贵不到哪儿去,但几十年后将成为天价。

想从这里面赚钱,必须要有点眼力见,懂得如何去分辨,省的被人给坑了,所以唐植桐想到了马克勤。

“行。跟我过来吧。”马克勤没再多问,痛快的将唐植桐领到旁边一个角落。

角落里有一堆雕琢玉石后废弃的边角料,马克俭叼着烟,蹲下身子,伸手在里面扒拉了一会,挑出来几块拿在手里。

边角料上有一层干巴巴的粉末,马克勤将废料递给唐植桐,一副师傅带徒弟的做派:“去那边水桶里洗一把。”

“好嘞。”唐植桐接过料子,屁颠屁颠的洗好后,又拿了过来。

马克勤伸手跟唐植桐要过去,放在围裙上擦了一擦,放在手心里,说道:“辨别玉最好的办法就是多看。我们这边加工的都是和田玉,和田玉以羊脂玉品质最为出众,羊脂玉又分为子玉和山玉。我选的这几块很有代表性,你先凭感觉挑出哪些是羊脂玉。”

唐植桐没吭声,挨个拿着马克勤手里的歪瓜裂枣看。

除了形状不一样,只感觉颜色略微有些差别。

作为一个玉石小白,唐植桐压根分不出来,不过倒是能确定一件事:这几块边角料里没有人工染色的劣质玉料,没有玻璃、塑料制品。

既然分不出来,那就瞎几儿蒙吧!

唐植桐凭着感觉,挑出了两块看着最顺眼的:“克勤哥,我看着这两块比较顺眼。”

“错了一个,伱直觉还可以,我给你细讲一下这里面的区别。”马克勤点点头,将烟屁股扔掉,拿着奇形怪状的边角料给唐植桐挨个讲解,这个是什么料子、有什么特点,那个是什么料子、有什么特点。

唐植桐在旁边如同一个小学生一样,听的认真,不认真不行啊,这些关系到自己以后能否赚到小钱钱。

马克勤讲完之后,将几块边角料放在唐植桐手里,交代道:“拿着吧,回去照着我说的,多看看,多上手揣摩揣摩。”

“这些能拿?”唐植桐看看手里的边角料,懵懵的,虽然形状奇怪了一些,但都是马克勤精挑细选出来的,放到能工巧匠手里,说不定能抠个耳坠出来。

“能拿,隔上几天就要扔一堆。你下班后如果没事,可以过来挑挑,练一下手感。”马克勤习以为常的说道。

“行!克勤哥,现在这和田玉石多少钱?”唐植桐乐道,既能练手,还能光明正大的挑出来攒着,这种机会可不多,就是不知道玉器厂的这帮爷们再下去个几十年会不会心疼的跳脚脚。

“子玉贵点,一斤四十多,山玉三十来块钱,其他的也就几块钱。”马克勤报价道。

“按斤卖?”唐植桐很惊讶,没想到价格这么低,几十年后好的羊脂玉都是论克去卖!

“只有好料子才能按斤,其他的论吨,不过我们这都是细活,不加工质量太差的料子。”看到唐植桐吃惊,马克勤乐呵呵的解释道。

“啧啧,真好,真好。”唐植桐乐了,生财之道,这不就来了嘛。

这东西好啊!几十万倍的利润不说,还比古董干净,而且不受管制,在哪都能卖,更不用担上“流失”的罪名。

西北,老子去定了!唐植桐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

“桉子,你先玩着,我还得赶个工。”马克勤以为唐植桐只是起了玩心,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打算回去干活。

“好嘞,克勤哥,你先忙,我在这再蹲会。”唐植桐指着那堆废弃的边角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