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晴空万里,蔚蓝的幕布罩住大地,温度恰到好处,不冷也不热,微风拂过,路边的野草与野花纷纷摇曳。
石板搭建的小路上,一辆摩托车慢悠悠地驶了过来,帕尔默和伯洛戈一前一后坐在一起,两人还特别遵守交通规则,头上带着摩托车头盔。
暴风雨夜的追杀中,为了减少阻力加快速度,以及朝列车发动攻势,伯洛戈利用征召之手把摩托车的边斗拆了,好在边斗坏过很多次了,帕尔默也不心疼,新的边斗还没有买,伯洛戈只能和他挤在一起了。
摩托车在路边停下,伯洛戈摘下头盔,阳光有些刺眼,他只能眯着眼看向前方。
“是这吗?”帕尔默问道。
“是这,我来过一次。”伯洛戈说。
帕尔默的视线从上到下打量了伯洛戈一番,这家伙一身整洁的正装,头发被仔细地梳起,脸上也毫无瑕疵,手上拿着一捧鲜花。
如果不是两人身处墓地的话,帕尔默都会以为伯洛戈是来参加一场约会。
视线看向远方林立的墓碑,帕尔默在心里嘀咕着,“来墓地约会?”
以伯洛戈这家伙的性格,倒也不是做不出来。
“这是什么花?”
帕尔默注意到伯洛戈手中旳鲜花,这是阿菲亚和伯洛戈讨论用途后,阿菲亚亲自为伯洛戈挑选的。
“好像是叫勿忘我,意思是永不遗忘,”伯洛戈说着怀疑道,“你当时没听阿菲亚的话吗?”
当时阿菲亚还专心致志,为两人解释了不同的花以及其代表的花语,伯洛戈并不想拒绝这份好意,便耐心地听完了。
“我对于这样的知识不是很感兴趣。”帕尔默耸耸肩。
终于走到了这一步,伯洛戈觉得自己就像朝圣的信徒,此刻他的心情格外的平静,几乎没有了情绪上的起伏。
“需要我在这等你吗?”
帕尔默问,他看得出来,今天对伯洛戈的重要性,这个体面人已经把仪式感拉满了,自己就不去打扰这神圣的时刻了。
“没什么,一起来吧。”伯洛戈邀请道。
两人步入墓地中,这里位于欧泊斯的郊野,和城市的阴云密布不同,这里绿意盎然,充满生机。
伯洛戈挥了挥手,远远地和守墓人打了个招呼。
边陲疗养院的墓地就像一片与世隔绝的秘境,将所有的使命与荣光静滞隐藏起来,而这里给伯洛戈的感觉,比起隐秘,他感到了些许的生机。
能看到今天不止伯洛戈一行来悼念,远处也有些人影在走动,路过一些墓碑时,上面还摆有鲜花。
伯洛戈兜兜转转,最后来到了一块十字墓碑前,上面刻有阿黛尔的名字。
将鲜花摆在墓碑前,伯洛戈蹲下身,仔细地清理起了周边的杂草,将它们从砖缝间拔除。
“她便是阿黛尔吗?”帕尔默问道。
两人在边陲疗养院度假的时间里,伯洛戈和帕尔默讲起了自己复仇的理由,作为自己暴风雨夜的可靠司机,伯洛戈觉得帕尔默有权力知道这些。
所以帕尔默也得知了阿黛尔的存在,明白了伯洛戈为什么要这么固执地追上列车,还要把他们赶尽杀绝。
“嗯。”
伯洛戈将四周的杂草拔干净了,用手擦了擦墓碑,蹭掉了许多的灰尘。
“连你这样的杀人狂都能感化,真好奇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帕尔默感叹道。
“她是个好人,善良的人。”
“我知道,我知道。”
帕尔默连连点头,这样的话语,在骑车来的路上,他已经听伯洛戈嘟囔过无数次了。
一面对这些问题,暴戾的杀人狂就变成了小孩子,来来回回嘴里只有那么几句,听得帕尔默耳朵都生茧了。
“接下来就是解放她的灵魂了。”
伯洛戈低声道,随后取出了怀中的红宝石。
阳光的照耀下,哲人石呈现出璀璨的光辉,它是如此地精英剔透,宛如世间的珍宝。
只要将哲人石砸碎,被束缚的灵魂便将得到释放,但这代表着伯洛戈将彻底失去这一切。
“其实你没必要砸碎它。”帕尔默看出了伯洛戈的犹豫。
“人死了就是死了,‘灿金的灵魂’内,或许有我们生前的痕迹,但这并非是我们……你手中的哲人石也并非是阿黛尔,它只是有着阿黛尔的影子而已,你可以自私地保留它。”
人总要留些东西当做念想,如果伯洛戈就这么私藏下哲人石,帕尔默愿意为他保密。
“没,我只是在想些事,”伯洛戈摇了摇头,他目光深沉,“到了告别的时候了,总不能太潦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