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在一部分炼金术师们的眼中,他们将毒蛇视作狡诈的、贪婪的、对真理的追求者,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吞下那智慧的果实。”
“哦……听起来还真让人不安啊。”
杰洛愣了愣,可紧接着脸上又露出了笑容,他搓弄着双手,眼神示意着维卡。
“你的账两清了。”
维卡明白杰洛的意思,直接收起了硬币,将它贴身放进口袋里。
杰洛险些笑开了花,但紧接着喜悦便被好奇心取代,他试探性地对维卡问道。
“既然硬币出现了,那么它代表的又是哪个传说呢?”
“我不知道。”
维卡很干脆地摇了摇头,他绝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酒吧里度过的,外界的纷纷扰扰和他无关。
“我倒知道最近发生的一个怪事,”这时一旁的男人再次开口,“你们听说过恶灵的故事吗?”
“恶灵?”杰洛一脸的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呢?威尔,恶灵又是什么东西。”
“你没听说吗?这是自前一阵暴风雨夜后出现的传说,那一夜很多帮派都被赶尽杀绝,报纸说他们是相互火拼导致的……这有可能吗?他们相安无事那么久了,突然间就杀红了眼,而且所有人都死了,连一个赢家都没有。”
威尔平静地饮酒,努力麻痹自己的神经,现在回想起这些故事,简直如同血腥的噩梦。
“幸运的是,有个倒霉鬼活了下来,是一个叫怀特的孩子,我这些故事也是从他口中得知的。
那一夜的实际情况是,一个被称作恶灵的怪物杀了进来,怀特他们试着反击,对着它挥刀,朝着它开火,那种火力足以将一个人杀死上千遍了,可怪异的是,那头恶灵会流血,但它不会死。”
威尔学着怀特的语气,惊恐中带着绝望。
“只能看到不断闪灭的枪火,以及黑暗里回荡的哀嚎声,怀特只能借着短暂的焰火看清那个狰狞的身影,随后在沉重的喘息声中,他的队友一个接一个的死掉,被利刃贯穿,被铁锤碾碎……”
威尔放下了酒杯,浑浊的目光直视着杰洛。
“想一想,杰洛,想一想那样的一幕,没有任何征兆,噩梦就这样突然地降临了,你不清楚对方的目的,也看不清对方的模样,唯一清楚的是,人们一个接着一个地死去,你试着反抗,却徒劳无用,仿佛当它来临时,你能做的只有祈祷与忏悔。”
“假的吧?”杰洛被威尔的话弄得发毛,他坚定地怀疑道,“如果那恶灵真的这般可怕,那怀特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这就是恶灵的有趣之处了,”说到这,威尔微笑了起来,露出焦黄的牙齿,“它是个有选择性的恶灵,并非无差别嗜血的野兽。”
“怀特说,他之所以能活下来,是恶灵对他说‘他不在名单上’,那么……是什么名单呢?”
“恶人的名单。”
突然,聆听谈话的维卡开口道,他低着头继续擦着手中的酒杯,脑海里回想着在诺姆的诊所里,他所看到的,他所听到的。
一个模糊的身影在脑海里逐渐清晰起来,维卡想起他第一次来蛛网酒吧时说的话。
成为传说。
“对,恶人的名单,”威尔冲维卡举杯,然后看向表情逐渐苍白的杰洛,“怀特之所以没死,是因为他还是个孩子,才加入帮派没几天,就连枪都没开过,他手上没有染血,如果染过血的话,恐怕怀特也会死在那一夜。”
“不不不,威尔,这不可能,你怎么能知道的这么详细呢?所谓的怀特只是你编造的故事吧!”杰洛的声音高了起来,努力否决着他的话。
“因为怀特是我的侄子,说来我还得感谢恶灵,它给怀特带来了极大的精神冲击,见过尸体与鲜血后,这孩子老实了不少,再也不提及什么加入帮派的事了。”
威尔的目光紧盯着杰洛,他故意压低了声音,追问着。
“这可以是事实,也可以是故事,但杰洛你的反应为什么这么激烈呢?难道说你做了错事,正害怕恶灵盯上你吗?”
“这和你无关。”杰洛直接站了起来,他狠狠地看了一眼威尔,“明天见,威尔。”
“我也希望明天还能见到你!杰洛!小心,恶灵正盯着你呢?”
杰洛加快了离去的步伐,努力将威尔的笑声抛到脑海,走在潮湿阴暗的街头,彷徨岔路的街景总是这样扭曲怪异。
寒冷侵袭着身体,冬天就要来了,他裹紧衣服的同时,叼起一根香烟、引燃。
“该死的故事,”杰洛嘟囔着,“该死的纪念币收集。”
彷徨岔路的构成复杂,很多人并不居住在这里,他们大多住在更为宜居的秋伤镇,还有大裂隙周边,为此这些人也不怎么信奉僭主,更不要说玛门币的传说了。
杰洛便是不信者的其一,他收集这些硬币,只不过是这该死的彷徨岔路以它为货币而已。
“没有什么恶灵,只是这些人的疯言疯语而已。”
杰洛反复低语着,朝着道路的尽头走去,但他丝毫没有注意到,在他身后歪曲怪异的建筑上,一个模糊的身影在那里蹲伏已久。
男人一身漆黑的大衣,脸上带着邪异的面具,青色的眼瞳里倒映杰洛的背影,他缓缓地拉开大衣,从里怀中取出一把斑驳的羊角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