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夏母这样的轻声安慰劝说,落在此刻的苏宛白耳中却依旧起不到多少显著的作用,看着面前病床上眼眸紧闭脸色苍白的少女,苏宛白的眼圈依旧止不住地发红:
“可是……这样还要多久呢?”
“就算桐桐能坚持,但如果一直没有等到可以根治的希望,不是一样没有用吗?”
前面好不容易才听说这法国公立医院找到了有机会治愈女孩儿所患的先天性心脏病病症的希望,可结果这样几天几夜的手术下来,到头来却依旧仅仅只是暂时稳住了病情。
至于根治……
如果没有匹配的心源......
想要靠纯手术或者是药物的话.......仍旧是遥遥无期。
甚至......甚至一旦梧桐的身体对那些新药都产生了抗药性的话.......
连生命都可能有危险!
这几乎是令人要瞬间心灰意冷的消息。
光是看着病床上承受痛楚的女孩儿模样,苏宛白都止不住觉得一阵阵心如刀绞,她简直难以想象面前的少女究竟是需要怎样巨大的毅力和勇气,才能够在这样充斥着酒精消毒水的冰冷气息的环境里、一次次上到手术台面对着那明晃晃的冰冷手术器械、并在一台台的手术下撑过来的。
而付出了这么多的代价——
却仍然治愈无望。
好歹应该要再给人一点点的希望啊,不然到底让人如何能够一直支撑下去?
苏宛白蓦然转头看向夏母:
“不然换医院吧。”
“前面我听江海提到的,美国不是有个什么医院治疗这类病症也有很深的研究吗。”
“去那边试试,说不定有机会的!”
语气中充满殷切与希冀。
但夏母却是轻轻摇头:“没有差别的,听说整个医学界对这种病症的研究都只是到了这一步,暂时没有哪家医院获得真正实质意义上的突破,法国公立医院这边……其实已经做得很好了,去美国无非也只是接受其他一些新的临床试验药物,对已经接受这边法国公立医院的临床试验药物体系的桐桐来说,贸然尝试其他类别新药物反而可能会有更大风险。”
说的就是药物的不适性。
而这种风险,在最近这短短两天时间里便已经在女孩儿的身上得到了最直观的体现。
苏宛白哑然无言,随即眼圈止不住再次红了起来:
“那……”
“那我们怎么办,就只能这样眼睁睁看着?”
而对于这样的问题,心里其实比谁都难受的夏母也只能再次发出一声轻叹,伸手安慰地拍了拍苏宛白的肩膀,转开话题:
“一路过来也累了吧,你在这儿坐着休息会儿,我去帮你倒杯水。”
说着,便转身重新推门走了出去。
房间内只剩下了病床上的少女和苏宛白两个人,氛围重新安静下来,而坐在床边的苏宛白看着病床上的女孩儿依旧止不住地心乱如麻。
她忍不住在想着如果眼前这一幕画面被某人看到的话、后者该是怎样的反应。
就连她都已经会难过至此。
哪里还用提和少女情投意合的某人?
简直不敢去多想。
可偏偏这一切真相都眼看着就要瞒不住了,按照先前娇娇的说法最快的话说不定明后天小天就要过来,等他真到了法国,哪里还瞒得住?
如果到时候小天给她打了电话,她要怎么回答?
直接说出真相吗?
把这里法国公立医院的地址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