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伊反复念叨着,剧烈的痛苦折磨着他的心智,到了最后就像不断的梦呓般,乔伊呢喃着这些,脱力地倒了下去,昏迷不醒。
……
“洛伦佐·霍尔默斯失踪了。”
温暖的室内,萨穆尔对着办公桌后的男人汇报着消息。
这次抵达旧敦灵的猎魔人不止是安东尼表面上率领的这些,暗地里还有些一批猎魔人在他们之前便抵达了旧敦灵,在暗中行动。
“我们之前安插的暗棋搜索了他的住处以及他可能出现的地方,可都没有找到他的踪迹。”萨穆尔说。
“被净除机关保护起来了吗?”
办公桌后的安东尼翻看着眼前的文件,头也不抬地说道。
“不清楚,我们目前还没有能力渗透进净除机关内部……不过也有可能是他潜逃了出去,旧敦灵的交通很发达,铁路覆盖了整个英尔维格的领土。”
“你是说逃跑?”安东尼摇了摇头,“我不觉得那位洛伦佐·霍尔默斯先生会逃跑。”
他说着回想起了在会议室里时洛伦佐的狂怒,那时洛伦佐的狂怒确实震慑住了他,甚至说震慑住了所有人,就算那时他突然暴起,和所有人开战安东尼都不觉得意外,可在洛伦佐离开后他才发觉这一切的伪装。
那是洛伦佐的伪装,他的虚张声势,这是个有着熊熊怒火的猎魔人,哪怕那时他已经负伤累累,也要装作一副强大的样子。
“至于净除机关,其实我们已经起到了作用,那次谈话想必已经令霍尔默斯先生意识到了,像净除机关这样庞大的组织是不可信的,至少这样庞大的组织不会因一个人的意志而停步。
我想他应该是躲了起来,就躲在旧敦灵的某个角落里,静静地看着我们,随时准备一跃而出,咬断我们的喉咙。”
萨穆尔有些担忧,“需要出动那些暗棋出猎杀他吗?”
“不需要,他们需要留到最后,现在出击只是打草惊蛇。”
安东尼直接否决了这些。
“我们需要活着的洛伦佐·霍尔默斯……他的价值远比表面展现的还要昂贵。”
萨穆尔不懂这些,实际上他一直想不清楚安东尼究竟想做什么……或者说新教皇想做什么,安东尼是新教皇最为信任的利剑,可以说安东尼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新教皇的意志。
“我们不是要找《启示录》吗?”萨穆尔问。
“可我们没有任何线索不是吗?和净除机关的情报交换中可以得知,劳伦斯已经死了,就是被那位霍尔默斯先生杀死,而那位劳伦斯教长可是一手引发了圣临之夜,谁也不知道他究竟谋划了多久,更不要说他占据了《启示录》那么久。
那本书里有着太多禁忌的知识,甚至说连福音教会都选择遗忘的知识……可就是这样的可怕之人死了,被霍尔默斯先生杀死。”
安东尼说着抬起了头,眼中有着隐约的担忧。
“净除机关没有告诉我们当时战场的具体情况,可很显然,以目前来看,那位霍尔默斯先生绝无战胜劳伦斯的可能,但事实就是劳伦斯死了,而他还毫发无损的活了下来。
或许……这是伪圣杯的力量。”
萨穆尔一怔,他没想过这些,没人知晓伪圣杯的能力,甚至说伪圣杯的模样都不清楚。
“劳伦斯是寻找《启示录》的唯一线索,而现在他死了,但劣质秘血还在源源不断的出现……似乎有另一个人代替劳伦斯加入了游戏。”
安东尼说着停顿了下来。
“还是先别说这些了,萨穆尔,现在的局势复杂的很,就连我也有些不清楚该怎么做了……至少在教皇的指令下达前,我们最好维持着现状。”
“不过……那些暗棋的情况如何?”
萨穆尔听到安东尼的问话,连忙说道。
“目前他们已经成功融入了旧敦灵之中,其中他最为出色,甚至渗透进了黑山医院。”
安东尼显然知道萨穆尔所指的他是谁,对此他并不意外。
“他的权能很适合渗透。”
似乎想起了什么,安东尼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那个权能安东尼太熟悉了,当初新教皇便是以此血洗了整个七丘之所,而那人些至死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但他……不太可控。”
萨穆尔说出了他的担忧。
“他之前的所作所为……”
“只要价值大于风险就好,就像净除机关对霍尔默斯先生那样。”
安东尼似乎做足了准备,自信地说道。
低下头了,桌面上摆放着那翻看已久的文件,安东尼先是沉默了很久,可过了一会又再次微笑了起来。
“萨穆尔,带那些猎魔人去逛逛吧。”
“逛一逛?”
萨穆尔有点不明白,来旧敦灵时他都准备好战死他乡的准备了,可来到了之后没有刀光剑影,只有唇枪舌战,似乎这才是两个庞大集团之间的对弈,如果可以谁也不想见血。
“这里可是旧敦灵,我们敌人的老巢,世界的前沿,多看看总没有什么坏处。”
“可……这种感觉就像死前的娱乐。”萨穆尔忍不住说道。
“或许吧,毕竟我们接下来可能都会死……这位洛伦佐·霍尔默斯可真是谜团重重,多到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安东尼说着拿起了那份文件,其上没有什么繁多的字迹,只是潦草的几行字,以及几张被夹在上面的黑白照片。
这份文件来自七丘之所,在安东尼抵达旧敦灵的几天后秘密送到了他的手中,照片里存有的是几张被烧一半的文件,虽然从这黑白的照片里看不清其具体的细节,但从那大致的轮廓可以看出其中一个是份名单。
另一个照片的字迹能略微的清晰些,安东尼能看到其上的数重印章,以及那模糊的文字。
“项目:《剑鞘条约》,执行人:洛伦佐·美第奇……”
安东尼的眉头皱紧在了一起,远超目前局势可控的问题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