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圣体和霸体在十几万年前的对决，可以说是五战两胜两负一平。

不过不管怎么个算法，仇恨都是结下来了。

当然，一杆子也不能打死所有人，也不是所有大成霸体都跟圣体死掐过，像是此地的霸体昆古，便不是当年的圣霸争雄五战之中的一员，没有对应的战绩。

且，原本霸体祖星还蛰伏有一尊大成霸体，是第四人，这一尊霸体也未曾参与争锋之战，亦如九大圣体也不是所有人都跟霸体对决过。

只是，这尊霸体很多万年前就殒落了，没有熬过岁月的侵袭。

仙源、神源的封印并非万能，尤其是对圣体、霸体这类拥有帝躯的人物来讲，他们血气太强，很难做到完美封印。

——光有仙源还不够，禁区的造化才是关键，能减缓时间的影响。

显然，霸体祖星提供不了这样的条件。

提前拥有了成道者才能有浩瀚气血、至强身躯，从苟命的角度来说，未必是多么划算的事情。

不然，这个时代的成仙路会更加的精彩，将会有更多的大圆满圣灵、大成圣体、霸体之类的狠角色参与到其中，而非原本时间线上可怜巴巴的十一位禁区至尊。

毕竟光是十几万、二十万年前，就一口气出了九位大成圣体，并七位大成霸体……难为那个时间段饿疯了的禁区至尊，这样的阵容实在太恶心，除却当世大帝外，还有那么多的绊脚石。

并且，霸体一脉俨然有不讲武德的风气——既然他们之中有人能不要脸的殴打老年圣体，猜一猜一旦见情况不对，会不会叫人群殴落单的禁区至尊？！

尽管霸体一脉的节操不怎么样，但是有时候还是有点血性的……另一条时间线上，一开始的霸体沧澜也阻拦过禁区至尊，为了自己的族人血脉跟弃天至尊血拼，将对手打伤。

只是后来被至尊说服了，一方面是至尊保证了霸体祖星不会被动乱波及，另一方面也是他自己怕死，想要收割众生，延缓衰老。

但，壮年的霸体可就未必能忍耐了，他们霸道的性子贯彻在血脉中，不会听劝的。

所以，生命禁区只能忍，熬死、熬老了这些碍事的家伙后，才出来饱餐一顿。

可惜，他们随后就撞上了头最铁的虚空大帝，联手书写了最悲壮的青史。

这都是另外的故事了。

对于此刻的大成圣体来说，他更加在意的是对头一脉的凄凉，不然也不会那么兴冲冲的就过来了。

他站在三尊霸体的面前，垂首看着奄奄一息的三人，眸光深邃莫名，一种危险的气息扩散，伴着点点杀意。

这惊醒了已经陷入弥留之际、开始回光返照的三尊霸体，其中宣明血肉模糊的头颅用力的眨动眼皮，像是想要看清眼前人，可这是徒劳的。

因为，他的双眼早已爆碎，成为了两个血窟窿。….

而在此时此刻，他甚至连修复残躯的力气都没有，被圣门之主杀的太惨，真正的生死悬于一线。

与他相比，沧澜、昆古也好不到哪去。

再稍等片刻，纵然无人出手，这三尊霸体也是必死的结局。

不过，即使失去了视觉，一点感应还在，宣明洞悉了眼前人的身份，清清楚楚的明白是谁。

这就是孽缘。

霸体对圣体一脉自古至今都很，即使未曾交手，那也是要了解对方都出了哪些人物的。

「是你？」

宣明的神念扩散，「唯一活下来的大成圣体？」

「不错，是我。」大成圣体开口，他语气沉凝，气血激荡，这是身体本源的本能反应，对霸体一脉的针对很浓烈。

「呵……呵呵！」

宣明努力笑了起来，一点点微弱的血气流淌，血光闪耀，他的残躯在重塑。

这是很不可思议的，因为他被圣门之主血杀的太惨烈了，那个人为了给自己出一口恶气，可是一点都没有留手。

即使是现在，还有一种极尽玄妙的道则缠绕在他们的元神上、血肉中，既是打下了标记，同时也是一种束缚，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过，宣明心底最后的那一线骄傲，让他不允许在大成圣体的面前用这样狼狈的姿态对话。

输给圣门之主，败的那么惨，纵然他很愤恨那人的羞辱，也只能无奈接受现实。

可面对圣体却不然……因为他当年真的杀过一尊全盛的圣体，让他引以为毕生的荣耀！

像是奇迹，亦或者是一种心灵的力量，残躯重塑，宣明睁开了双眼，眸光黯淡。

「你来送我们上路吗？」

「的确有这个想法。」大成圣体并不掩饰什么，「我们那一代人的仇恨，延续到今朝，是该做一个了断了。」

「不过看着你们这般凄凉的情况，我若出手，却显得我恃强凌弱、以壮欺老了。」

他平淡开口，「这是我最不齿的事情。」

这一番话，让三尊霸体勃然变色，其中以沧澜为最，有巨大的被羞辱的感觉。

当年，他就是杀了一尊年老体衰的圣体。

此刻被人这样指摘，仿佛是影射，让他心中不能平静。

「我霸体一脉，不需要你这圣体的同情！」沧澜嘶吼出声，「你是在侮辱我们吗！」

「可叹不能再归绝巅，否则必斩了你。」霸体宣明叹息，「当年我能杀了你的前辈，同样也能杀了你。」

「痴人说梦，狂人妄语。」大成圣体的眸光冰寒，「你们真以为霸体一脉很强大吗？」

「若非当年我等心思皆在镇压禁区，以对抗至尊为重，又怎会为你等所趁？」

「荒古之前，霸体一脉对上我圣体，可从没有过多少出彩的战绩！」

「你们自私桀骜，目中无人，霸道无边，以力逞能……终有今日之祸！」….

「活该！」

大成圣体说着最能刺痛他们心灵的话，这叫杀人诛心。

作为知晓姜某人猫腻的知情人士，他明白霸体此刻遭遇的根源。

佛祖召开万族思想工作大会，宣扬新时代风气精神……这都敢甩脸色、摆气场，也就别怪事后圣门之主操着刀子去堵人了。

对于姜逸飞这样的狠人，大成圣体都有些头皮发麻。

这无关实力，毕竟他追随过女帝，如今狠人大帝可比姜逸飞强不少，但也没有给过圣体这样心惊肉跳的感觉。

姜逸飞……他主打的就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在成为幕后绝世黑手的道路上狂奔。

如果不是怕说出心里话容易被人惦记，日后可能哪天就身中三千六百刀「自杀」身亡，大成圣体多半要痛斥某人头顶长疮、脚底流脓、坏事做尽、丧尽天良。

毕竟……子母河这种玩意儿，它是一个正常人、一个好人能想出来的东西？！

天知道！

当时他误饮了这种东西，感知到那生命的胎动，一颗万年打磨的道心，都受到了多大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