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杖知晓,虽然它是黑暗准仙帝的信物,肩负着镇守此岸堤坝的使命,扩散黑暗与不详,毁灭一界又一界,接引亡者从黑暗中复苏,化身成为黑暗的子民……
更有只手遮天,扼杀天骄,一位位昔日惊艳一个时代的创法者、有望破王成帝的人杰,都倒在了它的身前,杖身上早已沾满了血,有无数的血债。
但它终究是明白!
自己,是一个好人!
哦不,是好杖!
所以,当世风日下、道德崩塌的时候,是它!挺身而出!欲要镇杀魔祖,只手挽天倾!
因为对面的那个年轻人,让它感觉比最深沉的黑暗物质还要黑暗,别说其状态大有问题,黑暗很难控制与浸染……即使能够控制,将之转化为黑暗的子民,帝杖也很怀疑,这个年轻人会不会有朝一日张嘴就是一声大喝——
大丈夫生居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踏彼岸,杀帝王,从此黑暗我为尊!
这是一种直觉,是帝杖认真审视那年轻人后的本能触动,深刻怀疑其天生反骨,欺师灭祖!
忠诚?
不存在的!
无论他身在光明还是黑暗,他都是要走上欺师灭祖之路,不因阵营的改变而变化,腹黑到了灵魂的最深处!
因此……
还是杀了的好。
没有魔祖的时代,才是好时代!
“岂有此理!”
魔祖一脸惊怒,“黑暗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我为黑暗流过血,我为黑暗尽过忠……是我!对黑暗忠心耿耿,打碎了仙域的大门!可你们就是这样对待我这般的忠臣良相的?”
“没有胸襟,没有气度,阶层固化,为一己之私欲而置整个黑暗大局而不顾,为自身独尊,而不能广纳贤才,迫害忠良……”
“你!还有你背后的主子!都是黑暗的罪人!”
姜逸飞痛心疾首。
“早晚有一天,黑暗的荣光将会毁在你们的手中……”
“本座绝不能坐视,我要清君侧!”
他怒发冲冠,“黑暗源头的初衷是好的,都是你们这群占山为王的土皇帝念错了经!”
魔祖龙行虎步,踏在时光长河上,身形无比高大伟岸,配合上他义正言辞的语气,那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精神,足以让人感慨与赞叹。
就是吧……
那画风有一点点的诡异,太过荒唐。
——你人都没有加入黑暗,就要帮黑暗阵营进行“清君侧”?!
无终仙王深呼吸,再深呼吸。
他觉得,自己肤浅了。
他先前单想着,施展苦肉计,用自己和六道轮回仙王、仙僧王等人的性命做筹码,帮助无畏狮子、黑暗魔龙、堕落血凰、蛄祖等人投诚异域做卧底,已经足够离谱了。
可没想到,眼下竟然能见到那么“风骚”的后辈,能有那么大的脸,自领黑暗势力的忠臣良相,一副赤胆忠心的样子,去给人家“清君侧”!
无终仙王很怀疑,等所谓的“清君侧”结束了,将黑暗的“君”给削成光杆司令了,这年轻人是不是还要再高呼一声——
“黑暗陛下还请垂拱而治,诸天诸世一切事务,自有我等忠臣良相尽忠职守!”
他很确信,依照现在的情况往后发展,那个年轻人多半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你确定,后世……真的没有问题吗?”他再三从无始大帝那里进行征询,“不要骗我……”
“我等诸王血战天下,到最后慨然赴死,都是为了给后世留下光明和希望……”
仙王喃喃轻语,即使面对绝境,被异域围攻,他们也没有放弃拯救这一界的心念。
但眼看着那后世人杰的表现,那么的……贱,得是怎样的时代与环境才塑造出来的奇葩?
那样的未来存在着,真的合适吗?
他又拯救了个什么啊?!
“这个……那个……”无始大帝哼哼哧哧的,这个问题他也不好回答啊!
因为,他也不是太明白……只知道自家狗子似乎参与的很深。
还有,时代风气诡异的紧,推崇自由,有男性产子,挖坟啃祖宗……等等等等。
“能给我看看你的时代记忆吗?权当可怜一下将死之人。”无终仙王看出无始大帝似乎有难言之隐,于是也不让他回答了,直接请求一份记忆的复刻。
“啊这……好吧……”无始大帝踌躇着叹息,“不过,还请你做好一点……心理准备……”
一道灵光涌现,与无终仙王心心相印,一扇全新世界的大门就此打开!
……
“没有你们这些佞臣贼子,伟大的黑暗才能永远昌盛!”
姜逸飞高喝,理直气壮,将自己代入了忠臣良相的身份,“没有了你们这些蛀虫渣滓,打压人才,垄断晋升,伟大的黑暗才能万世璀璨!”
“所以,滚过来!受死!”
魔祖太霸气了,那种风采无人能及,呵斥起源古器如蝼蚁,“等我先斩了你,再去斩了你背后那人!”
“我要告诉世人一个道理,黑暗是所有人的黑暗,是皿煮的,是自由的,而不是某一家、某一脉、某一姓的黑暗!”
他神采飞扬,举世无双,将帝杖气的发抖,心态都有些失衡了,再不能如往日一般的高傲、高冷。
在往昔,它作为帝者的信物,作为俯视人间的准仙帝之器,众生都要匍匐在它的脚下,发出哀嚎。
哪怕是所谓的人杰,再是如何的骄傲自信,真正面对它,也要打起十万分的精神,做好有死无生的心理准备。
直到今天!
它碰到了这么一个人,浑身上下的骨头,每一寸上都写满了一个字——
贱!
魔祖,贱气震古今,只凭一张嘴,就能将帝杖的器灵给喷的七窍生烟。
再配合上他的动作举止,那更是将这种效果爆炸般放大。
“你有本事让我受死,你有本事别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