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祖轻叹,身形一点点虚淡了下去,像是意兴索然般,径直离开了。
再现时,他已经到了一座宫殿中。
“哗啦啦!”
一尊正在努力的将身躯前倾,以至于身上的锁链绷紧都不够,还在探头探脑往外看热闹、脸上表情津津有味的身影瞬间变色,直愣愣的往身后的座椅上一瘫,面容一沉,眼神一横,从吃瓜看客秒变黑道头目,望之就不是好人。
“你来做甚?!”
低沉的语气,带着无尽的忿怒,仿佛说明其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我警告你!休要得寸进尺!”
“本座可杀不可辱!”
昔日的尸骸仙帝,帝骨哥,此刻义正词严的警告。
姜逸飞冷冷瞥了他一眼,随手扔下三个头颅,滚动着来到了他的刑椅旁。
“那我也警告伱,少折腾小动作。”
他淡淡道,“我现在的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
“逼急了我,我让你往后三百年,天天让你做新郎,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怎么丑怎么来。”
“哼!”
尸骸仙帝冷哼一声,有心嘲讽两句。
不过察言观色后,他选择了暂时不跟魔祖一般计较,等来日再算一算总账。
这绝非是他看到魔祖一只手中紧紧握着一把斧头,同时身上澎湃着可怕的光芒,战力不断叠加,极度恐怖,或许真的能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帝骨哥……他变了。
他变得识时务了,大丈夫能伸能屈,区区一时颜面又算什么?
他不出声,只是看着魔祖挥动手中神斧,劈斩着三具尸体,让好端端的殿堂都成了屠宰场一样。
这个过程中,苍帝三人怒骂不止,不过很快就被魔祖封了嘴,静默无声。
半晌后,他才起身。
“灭世呢?他死哪去了?”
魔祖看向尸骸仙帝,冷冷问道。
“他不是被杀了么?”帝骨哥一愣,不解反问。
“他没有死干净。”姜逸飞冷漠开口,“所以我来找你这个狗主人问问。”
“什么?”帝骨面色一变,神色沉凝,像是在感应什么,片刻后脸色阴沉的开口,“我没有对他的感应了。”
“在我的感觉中,他就是被那个小丫头给灭杀了……你真的确定,他没有死?”
“我确定。”
顿时,殿中的气氛变了。
魔祖沉默。
帝骨哥的表情则很不好看。
他努力抬起一只手,掐算着天机,半晌后脸上的阴沉仿佛要凝成水一样,“非生非死,幻生幻灭!”
“好胆!”
帝骨哥咆哮起来,仿佛是看到了豢养的鹰犬不仅不听话了,还挣脱了所有的枷锁,留下嘲讽意味十足的项圈在原地。
这对于帝骨哥来说,这是何等的羞辱!
被荒砍死,他认了,对面开挂,群殴爆杀了他。
被叶封印,他也认了,谁让他在人梦境主场开战,自讨苦吃?
被姜镇压,他还是认了,三条道路圆融成一体,开古来之未有,这绝对是开挂的!
但是,除了这些人外……灭世老人,昔日的一条上赶着凑过来的狗而已,都能摆他一道?!
这如何能忍!
若是传出去了,岂不是得被人笑话无数年?!
“放我出去,我去把他找回来,让他知晓本座是不可愚弄的!”
帝骨哥奋声道。
“……”姜逸飞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那目光凌厉至极,太有穿透力,让帝骨哥很不自在的挪动了一下身体。
好半晌后,他才收敛了这种目光,意味莫名,“那倒不必了。”
“这怎么行?”
帝骨哥高声道,这一刻他急公好义,“不管怎样,都是荒道友接引我归来的。”
“若是我手下的狗将这个宇宙折腾的乱糟糟的,我又有何面目再见他?”
此时此刻,仿佛立场反转了,帝骨哥成为了正义的急先锋,要将灭世老人绳之以法!
“无妨,区区一尊准仙帝,在这片宇宙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魔祖平静道,“不管是他靠自己的本事逃脱,还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都不算什么,终会被我揪出来收拾了。”
“道友,你不会怀疑我吧?”帝骨哥面色一变。
“谁知道呢?”
魔祖转身离去,只有话音渺渺,“我拭目以待,看浪潮褪去,是谁在裸泳。”
他的身形消散了,殿堂中徒留尸骸帝。
这尊仙帝保持了很久的冷酷,忽然他躺了回去,闭上了双眸,唯有嘴角微微勾起,像是在笑,很是耐人寻味。
同样耐人寻味的笑容,还出现在一具漂流在时光长河上的棺椁中的少女脸上,她像是死了,又像是没有死,一身的生机散去,却又似乎还有一点点微小到极点的生的希望,在寂灭中追寻复苏,在破败中寻觅崛起。
不知过去了多久,像是永恒,有仿佛只是刹那……虽身在时间长河,但时光似乎失去了意义。
一点生的希望在复苏、膨胀,最后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少女睁开了眼,伸了个懒腰,嘴里嘀嘀咕咕的,“我只能帮你到这了……你可一定要努力啊……”
“你不努力,我又怎么有一个更好的起点……”
“第二魔祖,真是一个可怕的人……要想牵制这样的人,最好的事情是给他找点事情做……”
她缓缓起身,一只手慢慢握成拳头,用力一挥,像是给自己鼓劲般,“一切,尽在掌握中!”
……
“一切,尽在掌握中!”
魔祖盘坐在魔门至高殿堂中,在他的身周有无数光芒在环绕,如同一片星海,衬托的他像是一尊无上的神明。
“开始吧!”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