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连荣闻言大喜,竟是脱口说道,“那你现在将掌门之位传我如何?”
刘正风一愣,转瞬明白过来,脸上微现怒意,“师弟就这么急着将衡山派拱手送人?”
语气中有些恨铁不成钢。
鲁连荣面色一红,在那么多武林同道面前说出这样的话,确实有些丢脸,不过被刘正风当头棒喝,他也冷静了不少,开始犹豫起来,此前他之所以会答应左冷禅并派,是因为他只是个代掌门的身份,左冷禅许诺并派之后会给他一个副掌门的实权位置。
可现在情况不同了,刘正风同意传他掌门之位,什么副掌门哪有一派之长有份量,宁做鸡头不做凤尾。
左冷禅一直紧紧盯着二人,当看到鲁连荣脸上的犹豫,立即明白过来,心中暗道一声不好,不由插口道,“刘兄方才说随时可以传位给鲁师弟,既然鲁师弟有此要求,刘兄又为何反悔?”
众人闻得此言,不禁替左冷禅感到脸红,人家兄弟俩什么时候传位关你什么事,明明就是想激得二人争斗,好坐收渔利。
刘正风哼了一声,“我衡山派中的事物,好像还轮不到左盟主指手画脚吧。”
左冷禅心头暗怒,嘴中却笑道,“刘兄多心了,左某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话是刘兄方才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的,左某就是想当做听不到也不行,故而有此一问。”
他这话明显是在耍无赖了,意思是说,这里是五岳同盟大会的会场,你在这里说话,就别指望大家装作没听见。
刘正风确实找不出什么反驳的理由,面色憋得通红,终是咬牙道,“就算要传位,那也须得回衡山拜过祖师爷,才能举行传位大典。”
左冷禅面色一黑,等他回衡山传位,一来一回又要十天半个月,就算鲁连荣仍然愿意答应并派,中间说不定又会生出什么枝节,更何况看那鲁连荣的样子,只怕接任衡山掌门之后,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岳不群脸上倒是不动声色,心里却比左冷禅还要愤怒,他今日为了促成并派连面皮都豁出去了,若是成了还好说,若是失败的话,今日之事传出去,江湖上会传什么,恐怕“君子剑”马上就会变成“伪君子”,多年经营的名声毁于一旦。
定逸心里微微松了口气,定静却是叹息连连,若这刘正风早点出现,两派联手的话,就算反出五岳同盟,也不会面临灭门之危,眼下局面看似僵住了,但她知道,以左冷禅的心计手段,肯定会想方设法的叫刘正风“同意”。
眼看并派壮举就要功亏一篑,便在这时,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拾级而上,来到左冷禅身边低声耳语一阵。
左冷禅听后目光大亮,“此言当真?”
那大汉点点头,“千真万确。”
“好,好,好得很,”左冷禅一副怒极而笑的模样,身上陡然爆发出一股凌厉气势,目光一转落在刘正风身上,冷声道,“刘兄先前说衡山派的事左某不能插手,那么请问刘兄,你与魔教长老曲洋暗通款曲,意欲出卖我五岳剑派,左某能不能管?”
他这话说得甚是凌厉,又有几分大快人心之感,似乎为方才的憋屈大大吐了一口恶气。
相较于他的得意,群雄听后却是惊骇莫名,魔教虽有日月神教和明教之分,但与五岳剑派有瓜葛且仇怨极深的,那便只有日月神教,数十年前,日月神教意图进击中原,第一个选择开刀的门派便是华山派。
就在华山即将沦陷之时,其余四派来援,双方高手尽出,杀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五岳同盟与日月神教的恩怨就此而起,在场的人中有不少长辈师友都死于那一战,个中仇恨至今难以磨灭。
刘正风面色微变,“左盟主休得含血喷人,刘某行得正坐得端,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五岳剑派的事。”
却没有否认与曲洋结交的事。
左冷禅立即听出他话中的漏洞,喝问道,“刘正风,我且问你,与曲洋勾结是否属实!”
“我……”刘正风登时语塞,他也不笨,一旦承认与曲洋相交,即便他没有出卖过五岳剑派,也断然为世所不容,届时自身难保不说,鲁连荣定然抵挡不住左冷禅的攻势,将衡山派断送,可要他说违心的话又难以做到。
左冷禅面上冷笑连连,朝先前报信的魁梧汉子说道,“费彬,你且说说,刘正风是如何与曲洋勾结,怎么商量出卖五岳剑派的。”
“是,”费彬应了一声,朝四面一拱手,“诸位,十多年前一次围剿日月神教的战事中,费某曾亲眼看到,刘正风暗中出手救下一人,后来费某明察暗访,终于得知这人的身份正是魔教长老曲洋,说来惭愧,费某苦于没有证据,故而一直隐忍不发,直至今日,当着五岳剑派诸位同道的面才敢说出此事。”
一番话破绽百出,但事关魔教,宁可信其有也不愿信其无,群雄登时愤然怒视刘正风,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
“没想到衡山派竟然堕入魔道,真真是丢尽了我五岳剑派的脸。”
“不错,这些人全都该死,杀了他们。”
“与魔教勾结,罪该万死,杀,杀,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