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转身朝着蒙阴县的方向,郑重的鞠了个躬,端起酒碗奠了三奠,泼出一半,剩下一半仰首一饮而尽。
大厅中先是一阵静谧,随即众人有样学样,纷纷起身祭奠战死之人。
一番简易的仪式和讲话过后,随着袁承志一声“开席”,众人各自归位,开始大吃大喝,一时间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气氛热烈到了极点。
主桌上,慕容复虽与众人同桌吃饭,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因为他只顾埋头吃喝,从不与人搭茬,就算别人敬他酒他也只是随便端起酒碗示意一下,然后就自己吃自己的了,众人不爽之余,倒也没人敢说什么,干脆将他当成透明人,不去理会。
就在这时,左边肋下忽然探来一只柔嫩的小手,跟着便是一阵剧痛。
慕容复微微吸了口凉气,余光一瞟,就见温青青也正用眼角余光瞥着他,眼里似有种“羞于与之为伍”的鄙夷,同时耳边响起一个微不可查的声音,“你是饿死鬼投胎么?这么多人在呢,能不能不要这么失礼……”
“卧槽,你居然敢摸我?”慕容复顿时“大怒”,毫不客气的打蛇随棍上,一手夹着菜肴,另一手则伸到桌下,反手握住了柔夷。
温青青一惊,二人相隔一尺多宽,这个距离已经算是很近了,奈何她身子单薄,只要稍微有点异动旁人一眼就能看到,因此她不敢挣扎,只能朝慕容复投去一个哀求的眼神。
但慕容复恍若不见,反而握着柔软的小手轻轻摩挲起来。
温青青心头一狠,腿上运力,使了个少林千斤坠,一脚朝慕容复脚尖踩去。
这一脚若被踩中,即便不会受什么重伤,也会疼得死去活来。
“这么狠,想谋杀情夫啊……”慕容复腹诽一句,不着痕迹的侧了侧身子,跟着双腿变幻方位,在地上画了个圈,瞬间将千斤坠力道悉数卸去,紧接着一张一缩,顺势夹住佳人的腿。
温青青面色微变,却是急中生智,忽然用空出的左手端起酒杯,扭头朝慕容复笑道,“慕容公子,妾身听文夫人说,那天晚上正是你最先得到吴三桂意欲偷袭县城的消息,然后让文夫人前去报信,可谓大功一件,妾身谨以此杯聊表谢意,不知公子是否赏脸呢?”
她这一说,众人目光都转移到了慕容复身上。
“还真是个小狐狸。”慕容复苦笑一声,这种情况下,他自然不可能再抓着她的手不放,连忙松手,并端起酒杯回敬了一杯,嘴上说了几句“不必客气”、“小事一桩”云云。
温青青暗暗松了口气,转而与其他人攀谈起来,手却再也不敢伸到桌下了,只是那腿该怎么办……
正想着,忽然她身子一僵,脸色迅速变得通红起来,原来一只热烘烘的手掌已然搭在她大腿上,并有向深处侵入的趋势。
“臭流.氓、登徒子,死色狼,居然……居然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温青青心里大骂不已,怎么也想不到这人竟如此大胆,明明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甚至袁承志就在她旁边坐着,他居然还敢……
“青青,青青你怎么了?”却是袁承志见她神色有异,关心的问了一句。
“啊,我……我没事。”温青青迅速回神,脸颊更烫得厉害,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抚了抚额头,竭力用一种平淡的语气说道,“可能有点不胜酒力。”
“是吗?”袁承志脸上疑惑之色一闪而过,转而提醒道,“胡大侠问你话呢,你怎的不答?”
“呃?”温青青大窘,下意识的问道,“胡大侠问我什么?”
袁承志无奈的摇摇头,随即又歉然的看了眼胡德帝,“内人不胜酒力,可能有点醉了,失礼之处还请胡大侠勿怪。”
“哈哈哈,袁大王言重了,”胡德帝毫不在意的笑笑,“虽说尊夫人巾帼不让须眉,到底是女儿身,能与我等痛饮如此多杯已属难得,怎能再苛责于她,况且酒桌上的事情,有什么失礼不失礼的,只是尊夫人不胜酒力,那这余下的酒便只有你这个丈夫代饮了。”
这话一出,其他人立刻附和起来,“不错不错,袁夫人可以不喝,但袁大王可不能推辞,来来来,我们一齐敬袁大王一杯,今日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袁承志自然没理由推辞,马上便与众人痛饮起来。
他却没有注意到,自己名义上的妻子已是媚眼如丝,神色谜离,几近软到在桌上了。
“该死,这个混蛋还不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