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浦,快点儿,磨蹭什么呢。”
军曹不耐烦的声音从前方传过来,名叫三浦的日军二等兵有气无力的回答:
“嗨依……”
“呼呼呼……”
他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不断吸入空气,但却始终觉得气不够用,额头冒出了虚汗。
现在他们走在一条山间的小道上,目的是绕后侦察,由一个军曹带领八个士兵。
山林中郁郁葱葱的树木隔绝了7月的闷热,走在这样的林中小道上本来是非常惬意的,但奈何三浦不久前得过疟疾,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翻山越岭让他遭了大难。
在大口大口的喘息中,额头的冷汗越来越多,三浦一手杵着步枪一手扶着树干,借此来缓解头晕目眩。
“噗噗噗……”
“啊……”
前方似乎传来打斗声和惨叫声,三浦勉强抬起头,只觉眼前金星乱窜,画面模糊,夹杂着阵阵白光。
他看到队友的双手在不停挥舞,军曹手上的旭日旗若隐若现。
他可以肯定前面正在打斗,但是看不真切,又低下头去,使劲的甩了甩脑袋,等到脑袋清明一些后他快速向前方看去。
队友的中间出现了几个穿着奇怪衣服的人,他们上拿着匕首模样的东西,正在与军曹搏斗。
地上已经倒下了几具尸体,三浦看到了一双双抽搐的脚。
‘敌人!’
他心中警铃大作,急急忙忙的端起步枪,瞄准一个敌人的背影便扣下扳机。
手上用力,但是扳机却扣不下去,原来是保险还没有打开。
实在是过于紧张慌乱了,连最基础的战术动作都忘得干干净净。
前方传来的惨叫和厮杀声让他的动作愈发变形,等到他打开保险,准备重新举枪瞄准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枪口还没有举起,一把带着同僚鲜血的匕首便朝他面门直射而来。
三浦下意识的侧身躲避,匕首插着钢盔掠过。
等他重新稳定身形,穿着和周围树林一样颜色衣服的敌人已经来到了三步外。
开枪已然来不及,他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刺刀上。
“啊!”
全身力量灌注于双手,前刺的动作太大,三浦险些摔倒下去。
伪装的敌人躲过了他用尽全身力气的一击,身形从刺刀一侧掠过,忽然间一手握住步枪,一手掐住三浦的脖子。
三八步枪太长,近身搏斗的时候需要更大的空间,可是敌人来得太快,根本没给二等兵三浦二次出手的机会。
有什么东西从脖梗处划过,紧接着滚烫的鲜血便涌了出来。
三浦身体里的力气随着涌出的鲜血一点点的流失,他放开步枪,双手下意识的捂住脖子,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圆睁的双眼终于看清楚了敌人的模样,对方的脸像是油布一般,涂着各种各样的颜料,只能看到戏谑的眼珠和发黄的牙齿。
“到底是什么人?”
他在心里呐喊。
双腿不由自主的跪到地上,大脑中充斥着鲜血外涌的声音。
“要死了……要死了……”
他的眼中开始出现惊恐和哀求。
在最后时刻,二等大兵三浦看到攻击自己的那名敌人轻松的耸了耸肩,并且还将锋利匕首上的鲜血擦到自己草色的军服上。
然后敌人大大咧咧从身边走过,捡拾那把最开始飞射过来的匕首。
三浦的眼神渐渐涣散,最后什么也看不到,捂住脖梗的双手无力的吊在身体两侧。
从战斗开始到结束,未发一枪,解决九个鬼子,总时长不超过一分钟。
孙华堂蹲在日军军曹的尸体旁,双手快速的在军曹的口袋和背包里翻找,口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