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樱花开了……”
堑壕里的众多日军士兵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眼中显出回忆。
生活在倭岛上的日本人,不管是贵族还是普通老百姓,樱花对他们都有着极特别的意义。
樱花几乎成了这个民族的象征,伴随着他们从古代一直到如今。
这句话对于长久坚守在堑壕中,被各种恶劣环境和疾病折磨的日军士兵来说极具杀伤力。
最开始的时候,有日军士兵对着堑壕外破口大骂,但是当对方用诗人和作家一般的言语描绘倭岛各地樱花盛开时的场景时,他们再也骂不出来了,首先想到樱花,然后便想到了等着自己回家的亲人。
一些心理素质差的日军士兵低下脑袋默默的流泪。
在战壕里窜来窜去的老鼠似乎也感受到了周围人情绪的变化,动作变得小心翼翼。
日军第十八师团师团长稻叶四郎中将和参谋大越健二大佐一起来到了前线战壕。
对面用的不知是什么设备,声音不仅清晰而且还传播得非常广阔,
当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里的时候,稻叶四郎一只脚踩在泥泞的战壕里,一只脚已经踏上了射击台,但是他的动作就此停止了下来,侧着耳朵认真仔细的聆听。
对面的声音实在是太熟悉了,稻叶四郎可以肯定喊话的那人是十八师团参谋长小藤惠大佐。
自从他在报纸上刊登了认罪书后,已经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没想到今天在敌我对峙的战场上又听到了他的声音。
跟随在稻叶四郎身后的几个高级参谋对小藤惠的声音同样无比熟悉,有震惊,有困惑,也有愤怒。
新到任的参谋长大越健二大佐并不熟悉小藤惠的声音,他只觉得稻叶四郎和身后参谋的反应有些奇怪,隐隐觉得发生了某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稻叶四郎的身体僵硬了十几秒钟,然后他面色如常的爬上射击台,视线穿过射击孔,穿过铁丝网和各种障碍,想要寻找对面喊话的那人,但并没有成功。
堑壕外的平原已经千疮百孔,到处都是弹坑。
国军的攻击部队在日军堑壕外也挖掘了众多的土木工事,双方炮火反反复复的轰炸,使得平原完全失去了原本的模样。
稻叶四郎小心地转动望远镜,目光在满目疮痍的平原上搜索。
与前两日不同,前方的平原上似乎又多了一些工事。
在小藤惠喊话的声音中,稻叶四郎看到一些闪烁着的身影穿行在新的工事里。
在当前的这种天气里,航空兵无法出动,支那人一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攻击机会。
经过了10多天的对峙,稻叶四郎已经渐渐摸清楚了对面青年军的攻击规律。
尽管过去数十次的攻击没有取得任何实质性的突破,但是青年军的攻势一如往常,他们会抓住每一个出击的机会。
从这些行动上能够看出青年军的士气非常旺盛,官兵作战欲望非常强烈。
与情绪低沉的第18师团士兵形成鲜明的对比。
“师团长阁下,是否要命令炮兵联队开炮?”
参谋长大越健二大佐不愿意看到士兵们沉迷在对樱花的回忆、为家乡的思念中,希望用炮火唤醒他们的斗志。
堂堂帝国军队,士气绝对不能弱于对面的支那人。
稻叶四郎依然在借助望远镜眺望对方战线,闻言轻轻摇了摇头。
“没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