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难得礼貌地跟老头道了别,转身又骑着她那辆破三轮回花之盒了。
没有了跑车、富二代、记者们扎堆的花之盒,又变回以前那样灰扑扑冷清清的样子,唯独孩子们的笑闹声依旧在围墙中萦绕。
院子里还湿润着的地面上摆着她的摇椅和茶桌。
透明的杯子里是热腾腾的蜂蜜柠檬水。
小草蹲在墙角用小镰刀除草,手法熟练又迅速,刀刃嗖嗖的闪光。
小志和几个男孩坐在一起画画,时不时吵两句嘴。
叶空心不在焉地走过去,往摇椅上一躺,在吱嘎吱嘎的动静里仰头望着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陈姨说今天吃烧烤。”老头从廊檐下走下来,踏踏地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又发出吱嘎一声。
一会儿后他又问把他当空气的叶空:“你怎么不跟他们一起走?”
“……”叶空迟钝了片刻才漫不经心的答,“我要见一些人。”
“见人?见谁?”
“万恶的资本家。”
老人眉头紧拧:“什么意思?你要接受捐赠了?”
“不,”叶空说,“我打算在旁边建一座美术馆。”
老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掏了掏耳朵问:“什么?你的意思是要腾几个房间做画室吗?”
叶空:……
她终于收回望天的眼睛,转过来相当不爽的看了老头一眼:“你要不要去高潭看一下耳朵?我感觉你快聋了。”
“……你真的要见美术馆?”老人呆住了,又道,“多大的?专门用来给孩子们学习还是干啥?应该不大吧?”
“……”叶空又倒了回去,望着天,晃着椅子说,“我要建一个,能开很多个高规格画展,能容纳各阶层的人前来参观的美术馆。”
吱嘎吱嘎的摇椅声里,少女晃晃悠悠、懒懒散散的说:“等美术馆成功了,我还要再建一个更加多功能的艺术馆,如果能配套修一座小商场就更好了……”
她絮絮叨叨,随随便便,把这些一听就要耗巨资耗无数人脉的事情说得轻若云烟。
老人听得目瞪口呆,最后不得不打断:“你到底想干嘛?是打算进军商界吗?”
少女嘁了一声,语气毫不掩饰对“商”字的偏见和鄙夷,还是那个目下无尘的清高大画家不死妖。
“我只是要给自己建一个舒服的养老基地而已,有什么不对吗?”
“……你,你要回花盒养老?不对不对……我是说,你才多大点儿就想养老的事儿了?!一点朝气都没有!”
“你不该痛哭流涕的感谢苍天居然让我有了养老的想法?”少女半死不活的说,“在此之前我的确从没想过养老的问题——因为我根本不觉得我能活到老。”
“……”老人噎住了。
想了想觉得的确如此,最后又不甘心道:“可虽然咱们这儿荒郊野岭的,那也不代表这里的地可以随便给你用,你知道这些地皮要花多少钱吗?”
“地皮?”
少女偏过头来,眼神半死不活的看了他一眼,“花之盒左右除了你们那个破小区和破学校,地皮几乎全都是我的。”
“我十八岁就买下来了。”
她收回视线,拿起桌上的蜂蜜水喝了一口,发出一声颓废的叹息。
“好麻烦,我还是应该让曲雾留下来的。”
两眼发直的孙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