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坐在屋檐下,抬头看着夜空之中满天繁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时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传来,刘裕听到熟悉的声响,便知道了来人是谁。
转头一看,果然是李氏还有刘瑶。
“阿母,阿姊。”刘裕起身相迎。
李氏从刘瑶手中接过披风,披在刘裕的身上:“我便知道你睡不着,便过来看看。”
“母亲和阿姊怎么还没睡。”
“你不睡,我们又怎么睡得着呢。”李氏让刘瑶从房内拿过坐垫,放在房廊的木板上,而后朝身边的坐垫拍了拍。
刘裕会心的跪坐在上面。
接着李氏对他说道:“你是不是应该有什么话要对我们说。”
“……”刘裕看着两个至亲,张了张嘴踌躇不语。
看着自己的幼子欲言又止,李氏伸出手为他紧了紧披风,而后抚摸着刘裕的脸慈爱的看着他:“我知道,我都知道,毕竟香孩儿你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从你出生那时候起,我便知道,我儿未来一定会做出一番大事业。”
“所以,香孩儿,你想要做什么,便去做吧,阿母永远会在你身后支持你。”
刘瑶这时也用双手,紧紧的抓住刘裕的左手,意思不言而喻。
李氏这时牵起刘裕的右手,把它放在刘瑶的双手之上,而后又用自己的手最后盖住:“大丈夫之志当如大河东奔大海,不必怀恋于此。”
“我儿不必担心我们。”
“阿母。”刘裕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刷的一下流了下来。
刘瑶和李氏见此,还在故作坚强的泪水,在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三人抱头痛哭。
过了好一阵儿,三人方才平复下来。
李氏就着昏暗的灯光,看了看刘裕略显狼狈的脸颊道:“我儿是大丈夫了,以后莫要在外人面前动不动便哭。”
“阿母。”刘裕有些羞涩的挠了挠头。
正在整理面容的刘瑶也是破涕而笑。
李氏又用衣袖擦了擦刘裕脸颊上的泪水:“我儿十七了,也是时候加冠了。”
“本来你父已经为你取了字,可是你大哥和二哥出门在外……明天便让基儿为你加冠吧。”
“是,阿母。”
三人又聊过一阵后,李氏和刘瑶这才起身离去。
等走到院门口时,李氏回过头来,好像想起了什么:“对了,我儿也长大了,也该娶妻生子了,不知道你可有什么中意的人啊?”
“阿母,我还没到十八岁呢。”刘裕显然忘了这个时代并不讲究这些。
“什么还没到十八岁,像你这么大年纪的人,都已经抱儿子了,若不是你一直拖着能等到现在吗。”李氏有些苦口婆心的劝道。
她不止一次明里暗里的表示想抱孙子,可都被刘裕搪塞过去。
现如今小儿子要出征了,她说什么也要让刘裕留一个血脉下来。
刘瑶这时也在一旁劝道:“是啊,香孩儿,阿姊我也想抱一抱侄子,你可不能再拖下去了。”
刚刚还对母女二人很是不舍的刘裕,现在恨不得她们两个立马消失在自己面前。
“怎么哪个时代的母亲都爱催婚啊!”刘裕不由的在心中吐槽。
“阿母,阿姊,我困了,这些等明日再说吧,我要去睡觉了。”刘裕赶忙打了个哈欠,假装出很困的样子。
“不行,你今天必须给个说法。”
“哎呀,我好困,不说了,阿母我要睡了。”刘裕表示听不到他要去睡了,直接闪身走人。
李氏只能恨恨的跺了跺脚,刘瑶也在一旁面露担忧。
看着刘裕房中熄灭的灯光,彻底死心的李氏这才离去:“儿大不由娘啊。”
刘瑶最后看了眼刘裕的房间:看来有空的时候要找香孩儿谈一谈了。
翌日。
今日正好是个吉日,刘裕在只有少数几个人的见证下,跪在祠堂中,由三哥刘基为他举行冠礼。
由于时间仓促,所以一些前期的准备直接缩减,但该有的礼仪程序还是要进行的。
在经过一段简单的仪式之后,刘基看着寥寥几个宾客开口唱道:“裳裳者华,其叶湑兮。我觏之子,我心写兮。我心写兮,是以有誉处兮……左之左之,君子宜之。右之右之,君子有之。维其有之,是以似之。”
这是《诗经》中的小雅篇,原诗是周天子祝福诸侯王的,现在多用来祝福他人,如今用在这里也算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