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要领细细讲述一遍,见许月卿仍是似懂非懂,干脆指着旁边的一棵树,道:“你演示一遍,我看看问题出在哪里。”
“多谢云真人!”
许月卿连连道谢,她深吸口气,定了定神,目光凝在路旁的树干一处,指尖灵光闪动,白绫笔直飞出,在即将接触树干时,灵光大盛,白绫瞬息硬挺,犹如锋锐长剑,轻飘飘切入树干。
突然,雪白长剑溃散,再次化作轻飘飘的绫纱,卡在树干里,慢慢垂落下来,而树干只堪堪被切割一半。
云梨皱眉,十多年的时间,才炼成这个样子,还不如她第一次练习的效果,这悟性也是没谁了。
轻叹口气,她道:“你灵力不足,不要将整条绫都化作刀刃,只需将即将穿过树干的部分化作刀刃即可。”
许月卿面色微红,窘迫道:“灵力从我手中输入进去,得先把后面的填满,前面才会有灵力。”
云梨:……
沉默半晌,她道:“接下来,你先联系控制灵力在绫中游走,切树干的事情暂时放下。”
“我试试。”许月卿往白绫里注入一丝灵力,努力控制灵力在绫内游动,只片刻,她的额角就渗出细密的汗珠。
“放轻松,这个很容易,跟施展法诀术法是一样的道理,不要把它想得那么高深……”说着,云梨祭出幻世绫,现场给她演示。
晚风徐徐,两人长发飞舞、衣袂翻飞,橙白二绫不时舞动。
练习十来遍,许月卿还是没有摸到诀窍,她擦了擦额头的汗,不好意思道:“我愚笨得很,一时半会儿怕是找不到感觉,真人您先回去休息,我自己琢磨。”
说着,她躬身鞠了一躬,真诚道:“多谢真人不吝赐教,月卿感激不尽。”
“几句话的事儿,不妨事的。”客气几句,云梨转身回了小院。
她走后,许月卿举着白绫蹙眉细思,又尝试几遍,效果依旧不明显,她神情颓然,白绫也随之落在地上。
半晌,她才从消极情绪中走出,深深吐出口浊气,收起白绫回去,一根纤细的青丝自层层叠叠的绫纱无声无息落入她手。
清河谷外营地。
“这下你可以放心了。”扶岳指尖微动,掸去指尖残留的传音符余烬。
闻言,宿溪轻哼一声,阴阳怪气:“也是我疏忽,没注意到你们太一宗弟子私下不以师姐妹相称。”
“这事我是真不知。”扶岳很冤枉,他堂堂一宗掌教,哪有那个闲心留意宗门小修士之间的相处,更别提她们的称呼问题。
“这次病发只半月便恢复,说明萱忧草确实有效,也勉强算是因祸得福。”
宿溪刚舒展的眉宇再次皱起,冷冷反问:“因祸得福?”
“算我失言,萱忧草送你两株,权当我的赔罪。”
萱忧草产自九黎渊,如今只太一宗才有,扶岳的这个赔罪,宿溪真君没法拒绝。
默了默,他道:“我不明白,你为何对千九如此谨慎?”
先是同意他与太一小辈们一起调查母蛊,借此绊住其心神,又让自己同意他们调查灵犀,就怕拒绝会让千九觉察到什么。
布局十几年,一切都是水到渠成、合情合理,除了他们四大派高层以及夜哲彦,无人知晓这次结丹大典的真正目的。
没凭没据的,千九如何察觉?
灵犀作为自己嫡亲的外孙女,自己便是拒绝调查,也说得过去的。
扶岳神色肃然:“千九是揭开封印之人,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我们要的,是万无一失!”
宿溪真君冷笑:“既是揭印之人,想来与天地封禁关系重大,或许还需要他解开天地封禁,如此说来我们岂不是该与交好才是。
千九杀了我们众多弟子,血仇已结,退一步讲,我们也可装作不知,任由他与小辈们交好。
如此一来,不仅可以利用他反制残夜阁,还能用小辈们监控他的行踪,他日东陆现世,小辈与他一起也是理成章的事。”
说话间,他一直打量着扶岳的神色,可惜扶岳面色古井无波,未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他抬眼,直视宿溪探究的目光,淡声道:“以千九谨慎的性子,借我们之手除去残夜阁、报了仇,你觉得,他还会跟我们四派的小辈来往吗?”
宿溪眸光闪了闪,干脆直言相问:“当年你们四人还发现了什么?”
扶岳不悦:“当年之事乃我们四派前辈亲自问询调查,怎么,你连自家老祖的话都不信?”
宿溪梗住,老祖何等人物,岂会信了四人的口头之语,本是假意认同他们的说辞,等回宫后再找卓如问明真相。
谁曾想,卓如那狐狸连夜离开,说什么外出历练,一走就是两千年,再次返回时已经结婴,又逢巫蛊门事件爆发。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他已是门派中流砥柱,门派高层死的死,伤的伤,再无人能强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