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临垂眸光湛湛:“而且,听起来,国师府的势力不小。”
云梨欣喜,调查总算有了方向,“解决程素心的血光之灾,我们就去国师府探探。”
卫临点头。
说完正事,云梨开始八卦:“对了,你和柳无言昨晚唠什么了,感情突飞猛进啊!”
卫临拨了拨马缰,闲闲道:“他大概觉得与我们是同道中人,惺惺相惜。”
“同道中人?”云梨愕然,“他哪里跟你像了?”
出生阅历完全不一样,未来抱负也不同,怎么就同道中人了?
“他是程老爷的养子,与程素心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程老爷已将程素心许配给他。”
云梨翻了个白眼:“这是他自己以为的吧。”
卫临怔住,旋尔蹙眉:“你是说,程素心不喜欢他?我看她还挺亲昵柳无言,做噩梦都得柳无言吹箫安慰。”
这下换云梨有些把不准了,嘀咕道:“可我觉得初见那句‘无言,不得无礼’的语气,怎么都不像是对恋人。”
那分明就是主子对信任的下属,亲昵维护是有,但也有吩咐命令的意味。
卫临微愣,女子在感情这方面确实比男子更加细腻,程素心信任维护,柳无言默默相守,他便没有怀疑,如今想来,他确实只看到了柳无言的缱绻爱意。
至于程素心如何,全然不知。
接下来,他有心观察审度,奈何程素心被丫鬟婆子围着,他鲜少能见到。
不过,也不是毫无发现。
程素心这趟回祖家祭祖,程老爷派了十来位镖师护、并五六个丫鬟婆子。
这些人,对柳无言的态度,全然是对镖师首领,而非主子。
按理,柳无言是她的未婚夫婿,又是程家的养子,怎么着也算半个主子。
丫鬟婆子的态度可能是受程素心影响,那镖师们,只能是受程老爷影响。
换言之,程老爷并不把这位养子当回事。
如此一来,就矛盾了。
他为何会把程素心这位宝贝女儿,许配给柳无言?
这些疑惑在卫临心中转了转,便被他放下,他们是来报程素心纹银百两之恩,报完就走,程家的事情与他们无关。
闲的无聊云梨却是上了心,一有机会便与丫鬟婆子厮混,很快就将程府内宅情况套了七七八八。
程老爷除程素心这个女儿外,还有一位十一岁的女儿,姨娘所生;九岁的嫡子,十年前进门的继室所生。
云梨暗暗猜测,将程素心许配给柳无言,或许是继夫人的手笔。
俗语有言,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她更加心疼程素心,又暗叹继夫人小家子气,一个瞎眼的继女,能碍她儿子什么事!
又暗暗奇怪,祭祖这种事情,程老爷为何不让儿子去做?
要知道,这可是古代,男孩子才能继承家业,祭祖这样的大事,只让长女去,这是对祖宗不敬。
七日后,车队行至一险绝峡谷。
峡谷很窄,马车勉强能通行,两边山峰巍峨陡峭,崖壁平滑如镜,寸草不生。
整体看来,像是原本一座巍峨山峰,被人一剑劈成两半。
云梨直叹:“大自然鬼斧神工!这乍一看还以为是人干的呢!”
柳无言笑道:“此峰名为剑来峰,确实有这么一个传说。相传很久以前,此峰还是一座整体,有仙人的妻子被贼人抓走,仙人追至此山,发现妻子已死,怒从心起,一剑劈之,便有了如今的剑来峰。”
云梨抬头打量着两边山崖,这传说,倒是极可能是真的。东陆曾经属于沧澜,那所谓的仙人,可能是位修士。
卫临皱眉催促:“此谷险绝,我们趁着日头尚好,快些通过。”
“卫兄想得周全。放心吧,弟兄们走南闯北,很有经验,时间掐得很准备,保管在天黑前走出峡谷。”说完,柳无言驱马至车队最前方。
快出谷时,有人白衣胜雪,手执浮尘,站在谷口,堵住去路。
柳无言驱马上前,诧异不已:“国师府法师?”
白衣人沉默不语。
车队已经停了下来,马儿不安地抬蹄,将青石踏得哒哒做响。
云梨窃喜,探出头去,想什么来什么,他们刚想找国师府探查,国师府的法师就自动送上门来!
只见白衣法师静立谷口,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一开口便是凌厉之音:“交出玉念珠,留你们一个全尸。”
“玉念珠?”
柳无言面色骤然煞白,急急解释:“我们程府并无玉念珠,法师是不是搞错了?”
白衣人缓缓掀起眼帘,“国师府,不会错。”
话音一落,手中浮尘迅若闪电,袭向柳无言,柳无言拔剑迎敌。
然而,他与白衣人差距太大,只几个来回,便不敌,镖师们赶紧上前帮忙。
奈何峡谷狭窄,人一多,腾挪不开,更加束手束脚,不多时,几个镖师便身上染血。
“阿梨,你保护程小姐,我去助他们。”说着,卫临脚尖轻点,几个起落,加入战局,先是一脚一个,叫所有镖师踢开,而后抽出其中一位的镖师的大刀,轻飘飘一刀,就拨开刺向柳无言的浮尘。
“你千万别弄死他!”云梨在后面大喊,即便不能使用灵力神识,他们也是修士,不可随意杀戮凡人。
“知道了。”
卫临头也没回,一把将气喘吁吁的柳无言拎到后面,淡声道:“交给我。”
然而,众人便觉他如一道青烟,倏然从原地消失,没有激烈的缠斗,眨眼的功夫,二人均已停下,浮尘掉落在地,在青石板上砸成清脆的声音。
卫临手中的刀,已经架在白衣人脖子上。
微风徐徐拂过山谷,全场雅雀无声,镖师们望向卫临的眼满是震惊,那可是国师府的法师,竟被他一招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