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两个问题,影响也同样巨大。
“原初语言”这个概念,一度颇为流行。把这个概念完善起来的,正是另一个著名清吹莱布尼茨。
莱布尼茨的思路受法国“国王数学家”、耶稣会教士白晋的影响。白晋等人推崇《易经》,认为这里面的远古知识,启动了人类社会的发展。而易经里用来表意的汉字,则是具有神性的“一切发明之母”,是所有知识的真正的钥匙。
这个想法其实充满了天主教的神学逻辑,但莱布尼茨等人对此深信不疑。他们声称汉字是哲学性质的,应该加以引进,把欧洲文字也变成这种知性符号。他进行了一系列研究,虽然没能成功,但对《易经》的钻研却有了成果,给他的二进制算法提供了灵感。这更是加强了众人的信心,让他们更加相信易经真的有用。
但这种行为,负面作用也很大。按后人的总结,莱布尼茨的梦想,已经威胁到了欧洲文化存在真理的可能性。因为按他们的理论,欧洲的那些拙劣语言距离真正的知识太远,是不可能发展好哲学、也包括自然哲学的。
但从后世的情况看,科技发展和语言的关系,就是一点关系都没有。连英语这玩意儿都能当国际学术语言,牛顿都不敢这么想(牛顿自己也不用英语写书)。而莱布尼茨知道了估计都能给气活过来……
而如果这两条,还是威胁“西方权威”,第三点干脆就是直接否定“西方历史”本身。那个时代,主流学者们往往十分反对教会提出的“古埃及——古希腊——罗马——西欧”这种“法统”,认为“古希腊”和教会,都是哲学发展和人类启蒙的绊脚石。很多人因此反对亚里士多德,甚至否认原本的古代历史,认为必须把它们推翻。
牛顿就写了本《古代王国编年史修正》,认为波斯之前的历史都不可信。希腊人的年表明显都是夸大其词,充满了“诗意的虚构”,关于希腊和埃及的那些记述,明显都是瞎编的。
可惜,牛顿在这方面不太专业,经常用神话否定神话,用圣经故事否定希腊年表。所以这本书影响也有限。当然,也不止他说,哪怕除了伏尔泰那种“欧洲古代史都是抄中国的”极端观点,质疑者也不在少数,连牛顿的老仇人胡克,都认为古典历史是大量虚构除出来的,以此来反对教会的约束。
之后,这个问题,也一直困扰着欧洲人。
在后世,面对众多成果,已经很少有人质疑欧洲的字母文字是否有成功的可能。然而对于历史的质疑,却依然没停止。到20世纪,斯宾格勒依然还在质疑,所谓“西方”的源头不可能在希腊,因为它就是个“非文字文化体”。欧洲现代成就的基础不可能从这里而来,只可能是其他地方。进而,古典时代——中世纪——现代的三段理论也就不可能成立了。
到最后,这一个质问,甚至比前两点的生命力还顽强。
所以,郭康也根本不怕其他人怀疑。这一套理论接受了众多欧洲学者,在几百年间的不断质问和反思,其中不乏名垂千古的泰斗级人物。它已经被锤炼得十分完善,只是因为处境尴尬,才不太出名。但拿来对付现在的质疑者,肯定是够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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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忘了说了,在此特意专门提醒下。有兴趣的书友可以去书评区看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