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没什么别的办法了。”郭康想了想,也找不到更好的主意。
“有些事情,说法不同,就是两个结果。”脱欢倒是觉得无所谓:“我们要重视所有公民,而不是重视妇人;要让所有人都过得更好,而不是让妇人过得更好。只要坚持以整个国家为重,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你看,你要是说,都是为了罗马,这件事也就不成问题了。说到底,重视妇人,提高妇人的地位,只是一种手段。我们不能把手段当成了目的。”
“这也不全是手段吧。”郭康说。
“我觉得只能当做手段,甚至可能连个好手段都不算。”脱欢挠挠头:“你没发现么?妇人作为一个群体,覆盖范围太大了。”
“两个妇女之间的区别,可能比其中一人与另外一个男人都大。”他说着,指了指狄奥多拉:“有我姐这样的人,也有外面贫民区里的妇人,说是要照顾妇人的权利,但问题是,真正照顾的是谁?”
“要是都照顾她,我都觉得没必要。我们这里有几个男人,比得上她的各种优势啊。”脱欢摇着头说:“但伱非要说‘照顾妇人’,那等于把她和那些贵妇什么的,也都包含进去了。我觉得,这个范围就不对。”
“这么说,也确实有问题。”郭康想了想,点点头:“我们的目标,是让更多人参与进社会生产,让原本弱势的人也能得到更多机会。既然这样,就没必要把妇人作为一个整体,刻意去强调了。”
“是的,这种定位方式,不但效率不好,而且可能引发更大的问题。”脱欢想了想,举例道:“比如现在,我们有一批经费,就算一万个金币吧——我们想用来帮助贫民区的织妇,让她们能够学会更专业的技能,提高生活水平。这其实就是一种慈善活动,本来就是教会应该负责的,对吧?”
郭康想了想,点了点头。
“但现在要是说,我们要‘帮助妇人’,提高她们的待遇和地位,那问题就来了:谁应该首先被帮助?”脱欢分析起来。
“提高妇人的待遇和地位,那肯定是相对男人。所以,我们可以帮助贫民区织妇,让她们接近贫民区男性的地位。这笔钱,帮助上千名妇人都够了。”
“但同样,城里的那些希腊贵妇,也是妇人啊。按这个口号,等于她们也需要帮助。所以她们也会希望获得这笔资金,增加自己的财产,让自己的财富和地位更接近贵族男性。而这样的话,一万个诺米斯玛估计只够一个人挥霍几次的。”
“那你觉得,我们应该帮助谁呢?”
“原来漏洞在这里……”郭康沉吟道。
“还不止这个呢。”脱欢说:“现在这个例子,是咱们非常清楚情况,在根据具体事例进行判断。但这个政策要是推行,就不可能事必躬亲了。”
“很多时候,在一项政策推出之后,不是我们分发资源,而是各方来争抢这些有限的资源。比如经费只有一万金币,但希腊贵妇和贫民区织妇都想要它,而且都有理由和动力介入,那你觉得,最后谁能抢赢?”
“普通妇人肯定抢不过希腊贵妇吧。”郭康明白了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