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能做到这种程度,是因为社会中存在众多能够识字、制版的工人,包括女工,把成本大幅压低了。
而另一方面,抄书也非常流行。由于大量底层文人的存在,小批量的书籍复制完全可以通过抄写完成,这些“孔乙己”们的工钱,比活字印刷都低,艺术性上也胜过对方。
两边夹击之下,活字印刷反而陷入尴尬的局面了。很长时间内,都是靠印刷不怎么上得了台面的通俗小册子来维持生态位。因为明清市井文化的发展,这种东西“更新”快,雕版跟不上,孔乙己们也抄不过来,就这样才留下了一些生存空间……
在这多种因素作用下,也就产生了清末民国那些很魔幻的识字率。
当然,这些数字也只能大致参考,因为“识字”的标准差别太大了。
比如,要是按美国人的标准,根据1918年的统计,一半的新教教民能够轻松阅读《新约》。考虑到民国年间的识字率还不如清朝,而教民的素质也很是参差不齐,这个数据就很夸张了。
同理,1896年,夏威夷的统计发现,25%的中国女移民能识字。考虑到那时候远渡重洋的女性,基本不太可能是社会上层,要么是那时的文化环境并不如后世想象的落后,要么是美国人的标准太松了。当然,也可能二者都有吧……
所以,这种技术发展起来,不说能达到什么效果,起码欺负下这会儿没文化的欧洲人应该是够了。实际上,这也不需要现代数据的支撑,毕竟古人一样知道教育的重要性。
和郭康知晓的过去历史不同,这个世界,成熟的印刷术是紫帐汗国直接整套带过来的,而且从一开始,张大牧首就收罗了大部分工匠和机器,天天印他那些传教册子过瘾。
由于这几重关系,印刷从一开始就十分政治不正确,其他教会几乎都在试图禁止信徒使用印刷品和印刷物。就算因为管理能力问题,很难完全禁止民间的印刷行为,至少在宗教、神学、哲学等重要的相关领域,还是必须维持禁令的。
面对这种情况,紫帐汗国干脆直接放飞自我,大量印刷经书和注释本,还到处售卖。这算是坐实了之前的指责,罗马公教等反对者为此大为恼怒。
不少教士坚持认为,这种印刷技术是确凿无疑的技术异端,从一出现开始,就是邪恶的。有些激进的人,甚至认为这是魔鬼发明的工艺。因此,不止它本身,所有运用都必须禁止,包括对它的引进、研究和改造。
大部分人整体上倒是没这么夸张,但毫无疑问也相当厌烦。这种环境下,神学哲学领域,实际上处于遭受印刷禁令的状态。两相对比之下,更显得这里书籍的宝贵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