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解决完这群人后。

李慕玄伫立在原地。

就在刚才杀人的瞬间，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心头莫名一阵畅快。

不过这阵畅快，显然不是因为杀人本身而产生的，而是因为自己在做符合‘心中道理’的事情。

至于自己的道理是什么。

一来杀人者，人恒杀之。

刚才这群人已经动手杀他，他出手自卫，把这群人全部杀掉。

这没什么好说的，总不能别人想杀他，他站在那里不还手，还选择原谅他们吧？那不是圣母，那是大撒子。

二来善恶是非的观念。

道不分善恶。

但德有。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杆秤。

不管是自己做的事，还是别人做的事，心中都会对其划分善恶好坏。

当然，世上绝大部分事都是不善不恶，无法深究，可还有那么一小部分的事，是许多人都绝对无法接受和容忍的。

就比如眼前这群人。

如果说他们不想动手杀你，但当着你的面勾结山魈，杀害无辜路人。

你会不会出手？

或者，你看到一个人贩子，当街从妇女手中抢走孩子。

你会不会出手？

不出手，选择明哲保身，这没什么好指责的，毕竟不关你的事。

但李慕玄觉得，如果在有能力的情况下，面对这种事情，绝大多数人都会出手制止，因为在正常人眼里对方在作恶。

虽然我们自己不是受害者，但我们也不想看到别人作恶。

想明白这点。

李慕玄只觉又看清楚了一些自己。

而就在这时。

师父左若童的声音响起。

“出来闯荡，第一次碰到这种事，心中可有什么想法？”

“好人难做。”

李慕玄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好人要明察是非，做事束手束脚，即便心有怀疑，也要找到足够说服自己的理由，而恶人则能够随意践踏、伤害他人性命，只要不把他人当人就行。”

话音落下。

左若童忍不住点头表示认同。

好人难在顾虑太多。

即便是一眼就能看穿的事。

但关乎他人性命，也必须要去认真求证，不能凭心而为。

同时在做好事的过程中，还得小心提防身边人，即便是看起来淳朴厚道的人，也要考虑他们伤害自己的可能。

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这世上有太多恩将仇报的事了。

想到这里。

左若童看向自己的弟子：“慕玄，那你是准备做好人么？”

“谈不上做好人吧。”李慕玄摇了摇头，说道：“只是不会去做恶事，看到他人作恶，力所能及也会出手制止。”

“至于助人为乐，视情况而定吧。”

说实话，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大公无私，急公好义的人。

他也不会用这个去道德绑架他人。

而此时，听到弟子的回答。

左若童虽觉得有些可惜，他其实还是希望弟子能做个斩妖除魔，匡扶正义的好人，但他自己也知道其中难度有多大。

况且。

这孩子的回答已经够好、够真了。

在左若童看来。

只要不作恶，其实就已经可以称之为善了，没必要对好人要求那么高。

更别说，这孩子在有能力的情况下，还会制止他人作恶，虽然说是力所能及，但在做好事前保全自己不是很应该么？

想到这里。

左若童颔首表示认可。

“不错，保全自己最重要。”

“将地上这些尸体给收拾收拾，我们继续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