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轩黑着脸道:“我的意思是说,金兵可以从鹰愁涧黑水塘摸过来,准备偷袭我们,我们有没有可能,也从这条小路摸过去,偷袭他们呢?”
“老李,不是哥哥说你异想天开,咱们要是正面战场干得过金兵,直接从关口这里杀出去不就行了,又何必走小路呢?”
唐奇惆怅地拍了拍城墙垛子:“你说,都是两个肩膀顶一个脑袋,咱们武国的兵,咋就这么不行呢?”
“你自己先惆怅着,我去把这事儿办了。”
李文轩转身往城楼下走去。
唐奇追了上去:“别着急啊,哪有这白日宣淫的?”
李文轩的脸更黑了……
“这新来的两万郡兵,还有三镇的五千乡兵,咱们都去看看,若是能从这些人里边,挑选出精壮,也可以挡一阵子,否则的话,把我们手里的人都打光了,那可就真撑不到禁军到了。”
李文轩本想拒绝的,这郡兵能有个锤子的精锐。
可唐奇也不算是浪得虚名之人,稍微一想,这话也有点道理,两人便一起下了城楼,往郡兵和乡兵军营驻扎的地方走了去。
两人到了军营外,也没有表明身份,只是让疯驴子亮了他自个儿的令牌,说是过来代替将军巡营,不用任何将官陪着,便直接走了进去。
军营内,很稀松平常,甚至感受不到半点大战一触即发前的压力。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来搞团建呢!
甚至,李文轩和唐奇走到一处千夫长的军营外,还听到里边有人在赌钱。
“他娘的——”
唐奇骂了一句,按着刀柄就要冲进去。
李文轩一把扯住了他,朝着中军大营的方向指了指。
“你的意思,是让这边的领军将领来管?”唐奇想了想,点头道:“这也是个稳妥办法……”
“不,我的意思是,把头砍下来,然后提着去见这边的领军将军,如果领军将军也在赌钱吃酒,那就一并剁了。”
唐奇眼角猛地一跳,自己最多就是喝骂鞭挞他们一顿罢了。
你直接就要把脑袋砍了?
你可真是个活阎王啊!
李文轩指着左右道:“我们这一路走进来,你也都看到了,这郡兵大多数都是二三十岁的青壮年,按照常理来说,这都可以算作精锐——当然我也看到,他们只有百将级别以上的,才披铠甲。”
“但实际上,应该是军纪过于散漫,总觉得自己是郡兵,真打仗,那也只是作为辅兵,等禁军上的。”
“长此以往下来,郡兵、乡兵,都彻底变成了民兵,这不是他们本身不行,而是他们的思想出了问题。”
“咳咳咳——”
唐奇低声咳嗽:“也不能这么说,禁军的军饷比他们高,禁军的训练比他们多……”
“而且,这些郡兵、乡兵,一年只有农闲的时候,才被召集起来练兵的,军饷也经常空缺,这些问题在我武国都是由来已久的。”
“问题是有很多,但你可曾考虑过另外一个更致命的问题。”李文轩一脸沉思之色。
这时候,帐篷里的千户似乎是赢了钱,那猖狂的笑声里,充满了疯狂之色。
“什么问题啊?这小子都赢钱了。”唐奇在搓手,显然也是喜欢赌钱的,不过他却懂得克制。
“他们现在保卫的,可是他们的家乡。”
“金兵一旦冲破狼山口,会烧毁他们的房屋,抢走他们的财富,奸污他们的妻女姊妹,杀死他们本人后,还要指着尸体,用鄙夷的口气对身边的人说:瞧,这就是武人。”
“操操操——”唐奇伸手胡乱地挠着头,“被你这么一说,我都要忍不住去和金人搏命了,这天下但凡是有点血性尚存的人,谁能受得了这般言语相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