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施施系上了绳子,靠近跳台,但是这个高度太恐怖了,只要看下去一眼,就会浑身寒毛倒竖,杜施施打了个冷战,赶紧缩回两步,难为情地看着李怀风。
远处的落日越来越好看了,李怀风带着风镜,穿着运动服,一个人在手工整理绳子,嘴里不着痕迹地问:“大小姐,能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想要挑战蹦极这么危险的事情吗?看你平时不像是喜欢冒险的类型啊。”
杜施施脸色微红,有些腼腆地道:“我……我也想让自己变的勇敢一点。”杜施施走到边缘,玉手轻轻地搭上栏杆,眼睛看着远处的落日:“我从小就没有妈妈,什么事情都很不自信,别人难过了有妈妈,而我只是保姆负责照顾。”
李怀风和罗美薇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着杜施施,他们都很少见到杜施施这么伤感的样子。
杜施施清澈的目光看着远方,嘴角动了动,表情平淡,却让人感到有些哀伤。
“有的时候,为了让父亲多关心自己,会故意闯祸,不好好学习,或是故意淘气跌倒受伤。可是,父亲的生意越来越忙,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他早就不想要我了,现在长大了才知道,大人的生活是多么地艰难。父亲告诉我说,让我做一个勇敢的女孩子,我知道做一个勇敢的女孩子很难,而且,总也感觉自己并不勇敢。我好像什么都怕。”
“施施……。”罗美薇愣住了。
“我怕虫子,怕老鼠,怕不擅长的运动,怕老师让我回答问题,怕自己被大家关注,怕被无聊的男生纠缠……但是,我觉得,只要一点点地改变,我也可以做一个勇敢的女孩子,如果我妈妈活着的话,如果她真的像父亲说的那么爱我的话,她也一定希望我勇敢一点吧?”
“李怀风!”
“啊?”
杜施施突然笑眯眯地回过头:“你一定有妈妈吧?有妈妈是不是很幸福的啊?你小的时候会哭吗?你要是哭了,或者是不开心,你的妈妈一定很着急吧?真的好羡慕你们。”
“呃……。”李怀风的心里突然很不舒服,特别不舒服。杜施施傻傻地问他关于妈妈的话题,可真是问对人了。李怀风自打有了记忆,他的世界里就没有妈妈什么事儿。
李怀风心想,哭?我八岁的时候就知道哭连个狗屁用都没有的道理了,山里的山狼野狗也不会管自己是不是很伤心,他们对事物的要求还没达到那么高的层次。
李怀风苦笑一声:“施施,你不是胆小鬼,其实你已经很勇敢了。”
杜施施无奈地看着下面道:“唉,可惜,我还是不敢跳下去,刚才那个沈和易掉下去,吓的我就更不敢了。”
李怀风走到杜施施跟前:“施施。”
“嗯?”
“你相信我吗?”
杜施施抬起头看着李怀风温暖的眼神,点点头:“嗯。”心里想:我当然相信你,不相信你还能信谁?
李怀风微微一笑,用手挡住她的眼睛:“那你现在就闭上眼睛。”
杜施施听话地闭上了眼睛,李怀风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少女,十分认真地听从自己的指挥,乖乖地闭上了眼睛,心里一动。
李怀风轻轻地将腰带上的挂扣和杜施施的挂在了一起,然后偷偷向托尼竖起了大拇指。托尼心领神会,在李怀风的脚上系上了绳索。
李怀风突然双臂抱住杜施施,突如其来的拥抱让杜施施吓了一跳,啪地睁开了那双惊讶、恐惧,又有些羞涩的大眼睛。
罗美薇也看的怔住了,心里有些莫名的悸动。
李怀风微微一笑,对罗美薇轻柔地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杜施施看着李怀风,没有惊慌失措,没有愤怒地嗔怪,没有羞涩地挣扎,没有慌张地反抗。她突然变的那么顺从,那么温柔,她的眼睛折射出的光芒是那么的明艳动人,让人怜惜。
她努力地点点头,似乎对李怀风绝对信任:“嗯。”
之后双手不由自主地抓住李怀风的双肩,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李怀风。李怀风则轻轻地抱着杜施施,一头栽倒向跳台悬崖。
两个人的身体嗖地一声坠了下去,杜施施赶紧凑过去往下看。
李怀风紧紧地抱着杜施施,杜施施因为恐惧而有些发抖,像是藏在李怀风怀里,祈求保护的一只小兔子。她将李怀风抱的紧了又紧,身体紧紧地贴着李怀风。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景,杜施施突然想到了在冰原洞窟里的那个夜晚。李怀风为了救自己,和黑衣人拼的几近升天,浑身冰的不行,自己为了救他一命,而和他肌肤相亲地挤在一个睡袋里,相拥而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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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己第一次和一个男生如此接近,如此暧昧,而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
杜施施看着周围的景色分块略过,感受着两个人的飞速下坠,她没有喊,没有叫,只是轻轻地咬着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