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万里慢慢地站起来,他的家臣将椅子向后慢慢一拖,他缓慢地开口道:
“难得和诸位相聚,想不到要讨论这么严肃的话题。 所有人都知道,最近几年我们钟家和司马家的关系十分亲密,甚至有人传言,钟家已经成为了司马家的附属。老朽以为,这只是街头巷尾、长舌之人的造谣揣度,以诸位的智慧、见识,必不会当真。”
黑红双侠心里想笑,这么急着澄清吗?此地无银三百两!
无量依旧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慈海端起茶杯,慢慢地喝了一口。
“但是我能感受到的是,这几年极力进行吞并行为的,不是司马家,而是杜家!”
他大声地道:“杜家自不量力,妄自在外围展开激烈竞争,即无视道义,也自不量力。我们钟家深受其害,幸亏和司马家并肩联手,才多次粉碎杜家的野心。刚才司马家主提到了时代,我想说的是,我们都是老家伙了,时代是属于年轻人的。我不知道钟家能走多远,但是我敢肯定,现在!时代要淘汰的,肯定是杜家!历史上,没有一个疯狂的家族会生存下来的,一个也没有!”
钟万里道:“我个人认为,司马家主的意见公正、客观,充满正义感,而且十分公平,这对每个家族都是好事,对西园八骏的各位前辈,甚至对隐藏世家,都是好事,所以我赞同司马家主的意见。”
钟万里刚要坐下,又站了起来:“对了,我要提醒诸位注意一个现实,那就是,杜家已经名存实亡,不管我们持何种立场,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请大家针对现实进行思考和决策!”
钟万里坐下了,栾江山站了起来。
“啊,要淘汰一个老朋友了,我的心情很难过。”栾江山做了一个难过的表情:“我们几个老家伙在一起很多年了,保持和平也保持了很多年,这得力于隐藏家族和西园八骏的权衡和调节。我老了,很多事情已经无法跟上年轻人的步伐了。诸位要问我的态度,我的态度就是没有态度!我这个人,喜欢与世无争,战争太残酷了,我不愿意见到任何人死去,哪怕是一个家族里的仆人。”
栾江山最后道:“诸位要淘汰杜家,我没有意见,我不赞同,十分不赞同,但是我也不会反对和阻挠。我没有那么大的能力,也没有什么野心,只是希望各位理智面对,最好能够相处更和平,更温和的办法解决眼前我们面临的难题。”
司马平啪啪地鼓掌,周围的人也不情愿地跟着鼓掌起来。
无涯哈哈一笑:“好,司马家要淘汰杜家,钟家和司马家持相同立场,而栾家保持中立。这个结果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也不意外。西园八骏的各位朋友,你们怎么看?”
慈海犹豫了半天,缓缓地张口道:“各位,杜家最近几年的吞并我不太了解,但是既然是做生意,又是在同一片土地上,怎么可能没有竞争呢?有竞争就消灭掉,这不是家族,而是军阀!我所知道的杜横秋,一直理性、克制,他绝对没有宣战的想法,更没有吞并的野心,我想,可能是司马家主太过紧张,导致与发生误判,才引发了更激烈的对抗。”
慈海道:“诸位,请想想,一旦开战,杜家的人必将流离失所、惶惶逃窜,我们都是多年的朋友了,若还珍惜当年的情谊,何不彼此退一步,共享富贵?司马家主,你是年轻人,要沉得住气啊,我们这些老兄弟之间的感情,一旦开战,就都没有了。若还念在我们父辈、祖辈的情谊,尚且放过杜家一马吧!”
司马平哈哈一笑:“大师,您言重了。您说的话,我感觉应该是我那不成熟的弟弟说的。现在局面已经定下,我如何退?退向哪里?要我把他的家族外围都换回去,然后说对不起吗?然后他会真的放下一切,拿我们司马家继续当做朋友吗?我说过了,时代是车轮,只会向前碾压,绝不会开倒车!况且,一场战斗,杜横秋杀了我们家七个高手,如果我此时和杜家握手言和,我如何和七个死去的亡灵交代?”
慈海讽刺道:“你们家的七位高手,据我所知是死在杜家大厅里的,他们为什么去哪里?”
司马平反驳道:“战争的地点,并不能判定战争的对错,我们不是心血来潮冲到杜府去开战的,这里面的恩怨很复杂,也很深刻!”
慈海针锋相对道:“那就奇怪了,你父亲在位的时候,可是没有那么复杂,也没有那么深刻!为什么你在位几年,其余家族就纷纷感受到了压力,人人自危?杜家没有冲到你家里去的本事,为什么惹毛你?”
司马平靠向后背一摊手:“那我就不知道了,也许和你一样,老糊涂了!”
慈海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显然已经有些恼怒。
无涯道:“唉!司马家主,请注意你的措辞,慈海大师可是连我都十分敬重的前辈。”
司马平深吸一口气,缓和下口气道:“请大师恕罪,晚辈年轻,家族受了委屈,得不到您的理解,所以有些冲动,请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