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傅云茵坐回床边接听电话。

话筒那边很快传来沈懿宽的声音：

“在干嘛？”

傅云茵看了一眼时间，快一点了。

“这个点儿，当然是在睡觉啊。你不睡觉吗？”

“睡……”

沈懿宽坐在车里胡乱应答。

路旁经常有车路过，他怕露馅，及时关了车窗。

“马上就睡了，睡前问问你在干嘛，不行吗？”

傅云茵迟疑应了一声，“行……你也不怕打扰我睡觉？”

这个时间点，正常人都在睡觉好不好？

沈懿宽看着十八层楼透出昏暗光晕的小窗户。

“那有打扰到你睡觉吗？”

他是看见灯亮起来了，才打的电话。

“没……不过差一点就打扰到了。”

预料之中的回答，又是预料之外的说法。

沈懿宽低低笑出声，“睡觉也能差一点就打扰到？”

“嗯，刚好做梦醒来了。”

“害怕了？”

傅云茵摇头，意识到沈懿宽看不见，她缓缓开口：

“没有。就是刚才醒来的时候有点不适应。”

“需要我过去吗？”

“大晚上的，你过来干嘛？”

“照顾你。”

沈懿宽回答的干脆。

傅云茵沉默一会儿，果断拒绝：

“不要。我已经好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身上的汗基本已经干透，她关了台灯，懒洋洋的重新躺回床上。

通话没挂，手机就放在枕头一侧。

之后一段时间，傅云茵没说话，沈懿宽也没说话。

话筒里只听得见彼此浅浅的呼吸声。

困劲儿渐渐上来，傅云茵想着要起来挂电话，人却半点动不了。

思绪越来越模糊，迷迷糊糊里，隐约听见沈懿宽说话：

“傅云茵，如果有一天傅家不管你了，我会管你。”

“说什么傻话……奶奶对我很好，怎么会不管我？”

傅云茵断断续续的咕哝。

“沈懿宽。”

“嗯？”

“不要总是说这种暧昧的话……会让人误会。”

“你会多想吗？”

“别人会多想……”

“你介意？”

“……”

话筒那边一阵沉默，傅云茵的呼吸声明显比刚才沉稳许多。

沈懿宽默了默，嗓音低哑轻缓：

“困了吗，傅云茵？”

“……嗯。”

女孩模糊梦里的声音传来，沈懿宽笑了笑。

“困了就睡吧。”

话筒里很快传来轻轻的鼾声。

守了她半个月之久，沈懿宽知道，一旦枕头太高或者脖子拧着了，她睡觉就会有很轻的鼾声。

沈懿宽想着抽空给她买个合适的枕头，可是握着手机，不自觉的又吐露起心声来：

“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傅云茵……如果有一天傅家不管你了，我管你。”

“听见了吗？傅云茵？”

“嗯……”

睡眠中的女孩反复被喊到名字，迷糊应了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