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时,唐心怡依旧没有发出一声shenyin与痛呼。如此的刚强,只怕是换做一个男人,也多有不如。
此时的白震山,不知不觉间也皱紧了眉头。他本以为,唐心怡绝撑不过这一百军棍,早晚会向他求饶。可现在看来,他完全低估了唐心怡的意志与坚韧。
好家伙,六十军棍,竟都一声不吭,白震山也着实是被惊住了。
“不能再打了!都给我住手!”到八十军棍时,白蝶再也受不了,猛然冲上前来,将几个凤翔卫战士手中的军棍一齐夺了过来,硬生生的折成了两段,重重的丢在了一旁。
“蝶儿,你做什么?”白震山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沉喝。
白蝶泪流满面的冲白震山道“父皇,我与心怡情如姐妹,您要打,就打我吧,剩下的二十军棍,我来承受!”
“胡闹!朕说出口的话,岂能当做戏言?你立即给朕退下!”
“绝不!”白震山的神情十分严厉,本以为可以将白蝶给吓住,可结果却让他倍感意外。一向对他言听计从,视若神明的白蝶,此时却是一脸的坚决,寸步不让。
“请皇上饶了唐统领吧!”几个用刑的凤翔卫战士,早就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此时白蝶公主站了出来,他们更是豁了出去,一起跪下来,冲白震山不停磕头的求道。
“你们……你们……”在这样的情形下,白震山也是无奈的很。若真是将白蝶bi急了,且不说白蝶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首先就会伤害他们父女间的感情。
白震山如此殚精竭虑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将来能将整个江山,稳稳妥妥的传到白蝶的手上?如果连白蝶都对他心生怨恨,那他所有的奋斗,又还有什么意义?
“好吧!剩下的二十军棍就先记着!你们将她送出宫去吧,朕再也不想见到她了!”白震山拂袖道。
见白震山终于是松了口,白蝶高悬的心,这才落了地。正要去仔细查看唐心怡的伤情,却突然见到,唐心怡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白蝶真的想不出,唐心怡是从哪里来的力气,受了如此重的伤,竟还能站起来,她这看似柔弱的身躯,难道是钢铁打的不成?
“不用,我……我自己能走!”唐心怡嗓音颤颤的对白震山道了一句,又转头看向了白蝶,眼中的凄凉与苦涩,直让白蝶的一颗心碎了一般的痛。
“公主,以后,心怡就不能再伺候您了,您自己多多保重!心怡……告辞!”说完,唐心怡不再留恋,踉跄着转身向殿外走去。
几个凤翔卫战士急忙跟了上,想要扶唐心怡一把,却被唐心怡给倔强的挡开了。
“唐统领,您要去哪儿,让……让我们送您去吧!”一个凤翔卫战士,哽咽着说道。
唐心怡却只是摇了摇头,踉跄间,身形越走越远。
“心怡!”望着唐心怡孤凉的背影,白蝶直忍不住喊了一声,眼泪再也抑制不住的喷涌而出。
白蝶是真的很伤心,直哭的嗓音沙哑,仍旧不见停歇。白震山不禁有些担心,急忙走上前来,将她扶了住,安慰道“蝶儿,父皇这样做,全都是为了你好。作为统治者,臣子就是你手上的棋子,你对他们,可以有交情,但却不能交心。一旦交了心,你就会陷入其中,这将直接影响到你的判断力与裁决力!对一个统治者而言,这是致命的!”
“可是父皇,这么多年来,心怡为我们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我们没有好好的报答她也就罢了,却还将她……难道您不觉得心中有愧吗?”
“有愧?她是臣子,她拿着朝廷的俸禄,她所作的一切,都是她的分内之事。而且,今天这一切,也不能怪我们,是她抗旨在先。你应该知道,唐心怡的心已经不在我们这一边了。她是凤翔卫的统领,换言之,咱们父女俩的性命就攥在她的手心儿里。万一有朝一日,唐心怡要跟着徐家一起谋反,只怕你我父女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绝不能让凤翔卫掌握在这样一个不值得我们信任的人的手里,因此,她必须要离开!”
听了白震山的话,白蝶一脸的震惊,望着他,呐呐的问道“也就是说,就算没有今天抗旨这回事,您也会对心怡下手,因为您已经不信任她了,是吗?”
白震山并不否认,凝声道:“为了你我父女的安全,我不得不如此!”
白蝶不由打了个寒颤,转头扫过那一张被白震山随手丢到一旁的圣旨,脑袋突然明悟,“您并不是真的要向徐耀庭传达这样的旨意,这不过是您刻意设下的一个局。因为您料定,唐心怡绝对不会去徐家传达这样的旨意,您可以光明正大的以抗旨的罪名,杀了心怡。”
“你说的没错,可这同时也是我给唐心怡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她答应了,我便不会杀她。只是可惜啊,这样的结果,我心中也有些失望。”
白蝶呆呆的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这真是太可怕了……”
“权力斗争,本就是你死我活,不择手段!蝶儿,你太单纯了,这正是爹对你最不放心的地方。如果你能有徐耀庭一半儿的心机,爹就能轻松许多了。”
“是啊,我是太单纯了!也许,我根本就不应该生在帝王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