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风设想了一下未来。

“时间长河没有我，那么未来的生灵肯定就不知道我的存在了。我将化作虚无，超脱于‘存在’的概念，这种感觉，已经完全不是生灵了啊。”他惆怅的道。

陈立说道：“是啊，你现在是道祖，但也只有现在的生灵知道你是道祖。我做过实验，在一个时间告诉我的妻子，关于你的信息，然后在第二天问她。结果，她完全忘了，不知道你的存在。”

因为终将超脱的缘故，萧风变成了一个仅存在于“现世”的生灵。

他此刻主观感知到的时间，便是他的现世，而一秒前，一秒后，都是过去和未来，他并不存在。

这是很可怕的一种事情，他就像一个透明人一样，只有自己知道，别人眼中没有他。

“未来，只有你记得我，连我家人都忘记我了。”萧风唏嘘，不免有点悲伤。

陈立摇头道：“也不能这么说，他们每时每刻都知道你，也会回忆过去的你。只不过在你主观之外的时间里，没有你这个人而已。”

这种相对的时间立场，便是超脱时间的代价。

陈立是唯一一个和萧风同境的存在，其他人，哪怕是道祖，都会在非现世的时间里遗忘萧风。

陈立能被人知道并且记住，是因为他就是这个宇宙，这个宇宙就是他。

但萧风显然不是，他迟早会离开这个宇宙。

“不知道我还能在这个世界存在多久。”萧风怅然道。

陈立笑了笑：“应该是没多久了。”

萧风一听这话，更惆怅了。

没多久……

那他还能等到儿子出生吗？

萧风嘀咕道：“真想摆烂，不再参悟修行。”

“可是神魂意念仿佛奔流的大江，根本无法自制，一直在推演不断。”陈立接道。

到了这一步，修行甚至都不需要主动进行了，身体每时每刻都在吸收法则海洋之中的能量，心神每时每刻都在推演参悟未解的知识。

想变强？不容易！

想停止变强？更不容易！

两人喝着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过了一会儿，一道身影凭空浮现，在旁边坐了下来。

“怎么了，愁眉苦脸。”陈立问道。

来者是陈劫，时光之主。

她坐没坐相，一只手撑着下巴，闷闷不乐的道：“我好像悟到了，我并无突破的契机，此生止步道祖，再难寸进。”

“别这么想，不试试怎么知道呢。”陈立安慰道。

“少糊弄我。”

陈劫撇了撇嘴，轻哼一声：“刚才你们说的我都听见了。按你这个意思，高维世界源境强者的身影最终会消失在你的宇宙里。你站在宇宙之主的角度，定能看见这个世界到底有几个人可以超脱。除了萧风之外，难道还有别人？”

陈立闻言，哑然失笑：“你这么说是不对的，我也不知道整个宇宙所有时间里最终可以有几个生灵踏入源境。之所以确定萧风的情况，是因为他的契机已经浮现，萧凡促成了他的因果，接轨了高维世界的他。其他生灵或许也有同样的契机，但是在属于他的主观现世到来之前，一切都是不可捉摸的。”

此刻所见的未来，其实不是真正的未来。

哪怕遨游时间长河，去到未来的某个时刻，也只是现在所见的未来的的时刻，而不是真正的未来那个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