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先生,您回来了!”
希尔菲修女看见陆晨,眼睛一亮,凑上前来。
“有事吗?”
陆晨一看对方的眼神,就觉得有事,但他其实也没有很急,对方在教会内帮自己跑过不少事,听听看也无妨。
“求陆先生救救我父亲,他一定还没有殉职!”
希尔菲修女拉住陆晨的手恳求,眼中充满了焦急。
陆晨知道为什么季无咎刚刚要提点自己了,他忽然想起,帝国之盾的波顿先生,姓氏为米歇尔,而希尔菲修女的全名是希尔菲.米歇尔。
对方是波顿先生的女儿,他之前倒是没有留意过。
波顿先生年纪并不小,之前在去黎明骑士编织内报到时,陆晨和对方还聊过几个小时,那是一个很豪爽的男人,看起来有些老态了。
他待在黎明骑士的位置上已经有二十多年,曾经也是教会内被认为能成为神使级强者的存在,但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没能成功的吸收神使级本源,如今七十岁高龄,处于这个世界超凡者内的晚年了。。
希尔菲修女看起来年轻,也只是因为怪异力量改变了她的体质,实际上,作为一名高危级守夜人,她也年近四十岁了,因为工作原因,至今未婚。
“情报上说的是失踪,那就有着希望,我会在虚无之海尽力调查的。”
陆晨开口道,他并非是敷衍家属,但用词也只说‘尽力’
因为连彼得都失踪在了虚无之海,连神使级强者都不是的波顿,生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去安静的地方说吧。”
陆晨看了眼那两名目不斜视的宗教裁判所成员,严格来说,希尔菲修女现在的所作所为,是违反教会内部的“纪律”的。
陆晨作为黎明骑士之一,接受的任务都是影响国家安危的,不应有任何人尝试干涉他的行动,无论是行动上还是话语上。
不过季无咎倒也没有像陆晨想象那般是个冷面杀神,对这种事倒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或许是因为这次家属身份的特殊,毕竟是一位黎明骑士的女儿。
两人来到图书馆,陆晨感觉自己的行程排的很满,简直像是那些每天接受会面的大老板,等下他还要去见卡卡确认详细的信息。
“我父亲他一直很尽职的为教会效力,尽管他已经年迈了,但还可以再做几年贡献的,请陆先生一定不要放弃他。”
希尔菲修女正因为常年待在王都处理各种事件,不少文书记录她都或多或少了解,所以才更清楚一些事情的处理流程。
像这次的事情,连黎明骑士都在虚无之海殉职一位失踪一位,教会是不太可能再让黎明骑士深入冒险的,在虚无之海边境防守怪异的入侵,就已经是不太稳妥的做法了。
虽然上面没有说,但她心里清楚自己的父亲已经被放弃了,如果说原本生还的可能性为1%,那么没有人营救的话,就是零。
之前在帝国之剑出发前,她前往见了叶先生,但叶先生却说他的任务优先是保障民众安全,一个人是没有余力再深入虚无之海的。
她很失望,但同时也理解对方的难处,叶先生和父亲的关系很好,父亲的失踪他也难受,可他不能拿帝国北方所有的民众生命冒险。
在叶先生临走前,告知她,如果教会继续派出增援,应该会是陆晨,并隐晦的告诉她,陆晨远比教会内部人想象的要强,或许陆晨能有余力去完成营救。
所以她今早听闻陆先生返程,早早的就等在宗教裁判所外,因为她清晨看到裁判长大人在德里维神柱前等待。
陆晨看着眼角带着泪光的希尔菲修女,叹息道:“你没必要这么卑微的,教会从未放弃过波顿先生,他是一位可敬的骑士。”
“可……教会目前连……”
希尔菲修女说着,停了下来,她想说连裁判长大人都没有派出。
她知道教宗冕下不方便离开王都,但在黎明骑士失踪的情况下,连神使级强者都不出动吗?
在她看来,这已经是教会的无声表态了。
她心中失望、不解,为父亲一生的奋斗不值,可又不敢表现出来,因为她希望教会内部能回心转意,派出重量级强者前往虚无之海完成营救。
“你想说的我知道,但事实和你所想不同,我不会立刻出发前往虚无之海,但抵达那里后,我会在有余力的情况下搜寻波顿先生的踪迹。”
晨拥教会并没有不重视黎明骑士的死活,早就派出了比希尔菲修女所想的更强的存在前往虚无之海,但教宗彼得也失踪了。
陆晨神情郑重,“如我所说,我说会尽力,那便是尽力,而你,希尔菲修女,现在应该做的是完成你的工作,或是回家休息。”
希尔菲修女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男人的眼神和表情,最终点了点头,“那就拜托陆先生了。”
陆晨起身,“永远不要怀疑自己的信仰,即便那不一定是对的,因为那会让你垮掉。”
…………
水波荡漾,氤氲的雾气在室内升腾。
巨大的温泉池四周是一根根白色的石柱,两岸的地板用质地不平的灰白色石板砌成,墙壁上画着疯狂扭曲的壁画,温泉池中央立着一尊女人的雕塑,没有刻画她的脸,穿着宽大的袍子,看不出身材的形状。
整座建筑高大恢弘,分两层,出入处是橡白色的圆拱门,金碧辉煌的吊灯,与壁画雕像相得益彰。
温泉池的入水口不远处,一名金发少年正赤果上身坐在台阶上,静静的吸收着体内的药力,他手边放着一柄黑色皮套包裹的匕首,即便是入浴,他也随身携带。
潺潺的水流自他头顶滑落,引导水流的人手法很巧妙,湿润了头发,但却并不流向前额。
一双莹白的素手正在他头顶缓缓揉捏,绝对是大师级的按摩手法,令人精神舒缓放松。
站在少年身后的同样是一位妙龄少女,穿着丝质的半透明浴衣,神情恭敬的服侍着教会的圣子,目不斜视,不敢有丝毫僭越。
因为前些日子,有一位想要爬上圣子身上与其交欢的侍女,被圣子殿下掐住脖颈丢了出去,据说后来被‘发配’了。
“重了。”
克雷芒睁开双眼,淡淡道。
身后的少女双手一颤,吓得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