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霁风的心脏微微抽搐,附在她耳畔轻轻说:“我就要死了,如果你恨,到最后我把命赔给你。可是,即便是这短暂的时间里,我也不能没有你。许云依,我后悔了……”
从两人喝醉的那一晚上他就后悔了。蚀骨的温存中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这样她就哪也去不了,不能属于任何人,只能是他韩霁风的。
那一晚他无比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能一觉醒来就将无法面对……可是,他那样想她,一旦触及她的体温,感受她的气息,就贪恋得再没办法停下来。
事后,借着床头昏黄的灯光,他看着许云依宁静的睡颜,一阵钻心似的痛触。悔意翻江倒海,彻底将他的理智淹没掉了。
韩霁风抱着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如果不将她抢回来,终有一天日日夜夜陪在她身边的就将是其他的男人,拥有她的也是别人。一想到这里,嫉妒的火焰烧上来,将先前所有的努力轻而易举的焚烧掉了。除了处心积虑的重拾她,他想不出别的。
于是等秦漠找上门来,许云依所谓的苦情戏码由此展开。
许云依吸着鼻子骂他:“韩霁风,你卑鄙无耻……”
他倒成了百依百顺的男人,揽着她说:“是,我韩霁风除了卑鄙无耻,还下流。”
“你不是要死了,你去死啊。”
许云依的火气不减,用力的推拒他。
韩霁风嘴角微微一动,倾身吻住她,用力吞咽,似要将她吞进腹中。
然后他喘着气,声音沙哑:“我这就去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
隔音效果一流的办公室,叫得再大声也不会有人听到。所以韩霁风不仅不去制止,反倒故意使她尖叫出声。他以最亲密的姿态感受她的温度,盯着身下那张因为生气与情欲微微涨红的脸,觉得一切都再真实不过。
那种失而复得的狂喜沿着血液流遍他的四肢百骇。
果然,这世上再没什么比跟心爱的人一起长相厮守更好的事了。
茶几上有烟灰缸,还有一个玻璃杯子,本来有两只,激情时被许云依一伸手扫落了一只,碎成几片。
所以,这会儿她能置韩霁风于死地的方法有很多种,不论是拿起烟灰缸砸向他的脑袋,还是捡起地上的碎片割断他的喉咙,都能达到一招毙命的效果。
可是,许云依坐在那里看着他,心里竟说不出的慌乱。
此刻的韩霁风闭目躺在那里,脸色惨白,额上汗珠汇集成河,顺着太阳穴往下淌。而他整个人竟然无比安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劳累过度睡着了。可是,韩霁风似乎忘记了,一只手还攥着她的手掌,尽管他翻身下来的那一刻说:“没事,让我躺一小会儿。”一切看似正常,他的表情也堪称平静。可是,许云依的那只手腕却要被他给捏断了,那疼一度让许云依想要尖叫出声。
而她怔怔的坐在那里竟然没有动,因为她想象不出韩霁风此刻有多疼,但是他的神色又为什么那样平静?
是怕吓坏了她么?
许云依不得一点点的迫使自己面对现实,这本来就是个十恶不赦的男人,她早就发现了。当初之所以选择勾引他,就是觉得这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而两人刚好凑成一对。
诚然,就是这个十恶不赦的坏男人是真的要死了。不用任何诅咒,他都命不久矣。
许云依所有的愤慨在望着半昏厥的韩霁风时慢慢平息下来。她终没有做出鲁莽的事,让他经受一点儿血光之灾。
而是抽出自己的手来,过去将他抱在怀里,让韩霁风的头枕在她的腿上。
由于疼痛,韩霁风像个大婴儿似的蜷缩在那里。许云依弯下身体,让自己的脸颊一点点的贴近他。然后,泪珠子无声无息砸到他的脸上。
许云依想,她恨死这个男人了。就在刚刚他还蛮横的占有她。可是,她也从来没有这样子的爱过一个人。
就算别人骂她没脸没皮,甚至是没骨气。但是,爱一个人,没有办法。
自许云依上来,打进来的电话都被秘书给拦下来了。有什么事情稍后她会跟韩霁风报告,索性今天没有什么急需处理的事,所以都被她记到了本子上。
没想到蒋承宇会打电话过来,本来他打韩霁风的手机,可是没人接。知道他今天上班,就又打到他的办公室,同样没人接,最后没办法,直接给他的秘书打了过来。问她:“你们韩总人呢?没去上班吗?”
秘书老实说:“我们韩总一早就过来了,只是许总上来了,两人在谈事情,到现在还没结束。”
蒋承宇吃了一惊:“你是说许云依?”
秘书说:“就是许总。”
蒋承宇想不明白,两人这是唱得哪一出?许云依不是跟秦漠一起离开了吗,为什么会在韩霁风的办公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