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桓本来没有如此犀利的眼力,只是从盖雪银犼的行止中看出些端倪。以盖雪银犼的灵透,自然懂得趋吉避凶的自然奥义,怎会在刀锋下迎头而上,不顾死活的荡起秋千。
那么解释只剩下一个,盖雪银犼从一开始便看透了这个幻境,不是它难以避开文王白骨袭来的刀锋,只是不屑而已,因为盖雪银犼知道,无论文王白骨的刀锋多么犀利,招式多么精妙,也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根本伤及不到自己分毫。
杨桓也是刚刚想透了这一点,不过猜想归猜想,毕竟不敢过于放松,还是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将李持盈和银犼拉至距离文王白骨越远越好,免得出现什么危险的变故。
杨桓刚刚认为文王白骨的刀势直接针对自己,其实只是一厢情愿而已。文王白骨在场地中央将乌鞘刀舞弄得虎虎生风,其实不过是演绎了一场立体电影的影像,刀势针对四面八方,刀指不同的方向,刚才不过是恰巧应在杨桓所站的位置而已。
文王白骨站立于斗室正中央,头顶正对着弧形穹顶的尖端,左脚作为圆心岿然不动,右脚不断朝四周分别滑出,每一次步伐带动身体只是稍稍改换了姿态,便形成新的招式。
文王白骨的刀法及其简单,就是毫无花俏的劈砍和横切,每次出刀均对准一个正沿正孔的方位,刀子虽未出鞘,不过刀风凛冽惊人,令旁观者生出惨烈对垒的错觉。
剑走轻灵,为君子之兵,所以满怀浪漫主义色彩的唐人嗜好使剑,文人墨客也喜欢腰悬华丽的长剑,既能用来防身,又能作为配饰使用。杨桓却深知刀乃兵中霸主,兼之身背“长风”“淡水”一双名器,早已从宋之问出习学了几套刀法防身,此时见文王白骨刀法精妙异常,充满一往无前的狂霸之气,且不失灵动变化,见猎心喜,拧腰踏步,错手沉息,模拟起文王白骨的刀式来。
文王白骨摆出血战八方的架势,不断重复着八式刀法,身形越来越快,陀螺般原地疾速转动,刀风激起地上松软的泥土,居然在刀尖不断爆出一团乌芒,乌芒在不同方向的墙面上分别映射出八个模糊的字体,随着文王白骨施展刀法越来越快,八个字也越来越清晰,分别是:生、伤、休、杜、景、死、惊、开。
这八个字乃是九宫八卦中的八门,由遁甲分悉而出,变化万般,穷天地造化之神妙。其中开、休、生三吉门,死、惊、伤三凶门,杜门、景门中平,只是八门繁复衍生,推理复杂,从未出现如此清晰分明的界限。如今文王白骨将八门泾渭分明的划分为八个方位,可见其刀势已经强横到了何种地步。
这八个字同样也是中鼎金文,杨桓依旧一个都看不懂,李持盈却看得一清二楚,将字体的意思和代表的意义内涵解释与杨桓听。杨桓毕竟在宋之问和通天先生罗二身上学到不少奇门遁甲的知识,又经历过五行木源阵的神妙,此时福至心灵,狂喜不禁道:“这个老鬼不是想杀我们,而是在为我们指路,这下我们有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