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天边刚露出鱼肚白,宋凌云便悄然离开了山谷。他没有回武当,而是独自一人踏上了无目的的旅程,心中满是纷乱与苦楚。他昨晚的话,不过是他给自己找的一个离开的借口,一个不让自己显得过于狼狈的理由。
雨,毫无预兆地倾盆而下,仿佛老天也在为他哭泣。宋凌云没有躲避,任由雨水打湿衣衫,与泪水混为一体。在这无人的荒野,他终于允许自己释放内心深处的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假装坚强?明明心如刀割,却还要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在雨中自语,声音夹杂着哽咽,“清雪,你可知道,我对你的情意,早已超越了朋友的界限。这些年,我一直在你身边,默默守护,只盼有一天你能看到我。但如今,你的眼中只有云逸……”
雨势愈演愈烈,仿佛要将一切淹没。宋凌云跪倒在地,双手紧紧抓着湿润的泥土,仿佛这样就能抓住些什么。“我宋凌云,自认武功不凡,智谋过人,却偏偏在情字上输得一败涂地。这份感情,我该如何安放?是该继续隐藏,还是就此放手?”他问着自己,却得不到答案。
雨中的他,显得那么渺小,那么无助。宋凌云闭上眼睛,任由雨水冲刷着脸庞,似乎想借此洗去所有的忧伤与不舍。“或许,这就是我的宿命吧,命中注定,我只能是你生命中的过客,无法成为那个能与你并肩同行的人。”
细雨如织,苍茫大地一片凄迷,宋凌云独立雨中,心中千回百转,不禁轻吟:
「烟雨蒙蒙锁离愁,山河无言水自流。
相思欲寄无从寄,空留残梦在心头。」
此诗一出,似是将他满腔情愫化作了天地间的点点雨滴,每一滴都是他未能言表的情深与无奈。他并未北归武当,而是选择了一条孤独的路,漫步于江湖之远,心却陷于情网之深。
雨势渐紧,如倾盆泼墨,天地间唯余雨声与他沉重的脚步声。他不闪不避,任凭雨水与泪水交织,模糊了视线,却清晰了内心的挣扎。心中自语,仿若与古人对话:
「吾心向明月,明月照沟渠。情深缘浅,何须怨怼?世事如棋,一步错,步步皆错,而我宋凌云,错在何处?」
雨幕中,宋凌云踉跄前行,衣袂飘零,似是被这无情风雨所欺。他忽然驻足,仰首向天,狂笑道:
「哈哈,天公亦怜我乎?以这无尽之雨,洗我心中尘垢,浇我痴情妄念!罢了,罢了,我若不能为情所困,又何以证道江湖?」
言罢,他决绝转身,不再回头望向那山谷,那里有他割舍不下的温柔乡,也是他必须逃离的英雄冢。每一步,都似是在告别过去,告别那未曾说出口的爱恋。
雨,终有停时。宋凌云立于晴空之下,衣衫尽湿,却仿佛洗净了铅华,眼中闪烁着新的光芒。他知,江湖路远,情之一字,最是磨人,却也最能砺志。从此,他将以剑为伴,以武证道,于江湖中书写自己的传奇,至于那段未能开花结果的情缘,就让它随风而逝,化作记忆中最美的风景。
「剑指苍穹,笑问情归处。江湖儿女,不拘儿女情长。」他低语,踏上新的旅途,心中已有定数。
话虽如此,感性还是战胜理性,隔天醒来极度心痛的感觉又浮上心头,他失魂落魄的不知往何处去?还是魂不守舍的往西域方向走去……
数日之后,林清雪心中的疑虑驱使她决定亲自寻找宋凌云,以解心头之谜。她骑着快马,沿着西域的方向一路追寻,心中既有担忧也有期待。在一个傍晚,夕阳如血,她终于在一家偏远的客栈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孤单而又落寞。
林清雪轻手轻脚地下马,缓缓靠近,只见宋凌云正对着一杯未动的酒发呆。她轻唤一声:“宋师兄。”
宋凌云猛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慌乱,旋即恢复了平静:“清雪,你怎么会来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