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今儿要见老夫人夫人们,邵韵诗按着大家闺秀的装束,好好地收拾了番。
粉色缎面的厚羊绒连身裙,腰封是洒金皮质宽条纹的连枝蔓,脚蹬一双浅金色的软面宽底的小皮靴,外罩一件浅金色的白狐狸毛的披风。
这么一捯饬,整个人既显得喜庆,又不张扬,很是内敛有气度。
最得彩的还是,去了披风后,邵韵诗的内里装扮。
头发梳成简单的两股分叉的鱼尾辫,额头上缀着简单的蓝钻链坠,再就是耳朵上也配着蓝色的流苏耳坠,腕上带着镶蓝宝的碰金镯子,余者皆无。
可就这么简单的装扮,既不显得怠慢了主家,也不抢了主家小姐们的彩,却也是众多小姐们无法比下去的。
屋里众人皆是熟人,夫人们听的乔老夫人夸奖,也细细端详了邵韵诗一回,皆赞不绝口。
有那有心思的,已经开始向邵老夫人打探邵韵诗的年岁婚配了。
乔老夫人与邵老夫人早年就约定了两家想做亲的想法,可惜,自己生的孩子皆不合适,到了孙辈上,两位老人家彼此心照不宣。
不过,邵家有两个合适的小姐。
当然,在乔老夫人的眼里,庶出的有些为难,可京城的白家突然起来了,还靠上了颇有权势的军方人物,这就又值得商榷了。
乔老夫人的女儿,廖夫人也极喜欢邵韵诗,他家孩子多,最小的老七虽比邵家孩子大了几岁,倒也合适。
她没母亲想的那么多,且,她最是看不上白氏的身份。
她见众人的意思,生怕被人抢了先,忙插话道:“你们家的小姐们也不差,也就我们家的孩子是些蹩脚的。”
廖夫人是个极有手腕的女人,廖家的孩子大多是她生的,其他孩子都成年有了家室,也就庶出的四小姐和养在廖夫人身边庶出八小姐还没人家,男孩子也就一个亲生的老儿子老七还在晃荡着。
廖夫人这么说,其他夫人哪里敢就应了,连一贯自视甚高的邵老夫人也跟着谦虚起来,连连夸赞廖家孩子们的好。
不过,有个人一直阴沉着脸,坐在一旁瞧着众人互相吹捧,且,她还多看了邵韵诗几眼。
她这样,叫敏感的邵韵诗捕捉到了,自然晓冬也看见了,不由的齐齐皱了皱眉头。
因为这人,她们还是知道的,正是廖家的守寡大夫人。
廖家大夫人一贯不怎么参加这样的宴会,且,高傲的很,很少拿眼看过谁,今儿为什么盯着自己看?难道就是因为刚才大家说过她?
不得要领的邵韵诗,只能收敛了情绪,安然地应对场上的夫人们。
晓冬可没邵韵诗这么好的涵养,她自然也知道廖大夫人的八卦,心头将这茬记下了,想着,等回去了好好查查,可别叫人算计了去。
她们这番动作,十分隐蔽,也没引起谁的注意,场上众人仍旧相谈的十分热闹。
廖夫人这人敬重读书好的人,自己虽嫁了个当兵的,可还是喜欢将自己归为文化人。
遂,对出自书香门第的邵老夫人,她很是礼遇,笑着对邵老夫人道:“今儿怎么没带了小少爷来?好多年身边没小孩子了,怪稀罕的。”
这话廖夫人还真没白说,廖夫人孩子成亲的多,只可惜儿媳妇们一个都没怀孕生子,也难怪她稀罕别家的孩子了。
邵老夫人知道廖夫人的心病,和气地回道:“我家那小子还睡着呢,昨晚贪玩起不来,等下次再带来,到时你可别嫌他闹得慌。”
廖夫人笑道:“怎么会嫌弃,我就喜欢他那小模样,机灵鬼坏的,一看,日后就是大有出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