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地旷,西风忽而刮过窗棱,嘎吱嘎吱,打着呼哨。
一屋子的人下意识地抖了抖。
苗奶娘忙安抚邵韵诗,一时气氛好了不少。
章老管家的话也叫大家都松了口气。毕竟,邵老夫人对谁都是噩梦。老爷子能拦住邵老夫人召唤邵韵诗回去,真是叫人称快。
既然老夫人不叫自己回去,邵韵诗疑惑地看向章老管家,问道:“那,您?”
苗奶娘尤其担心邵老夫人会磋磨小姐,都没容章老管家回话,便忙忙地道:“叔,我们小姐不回去,那老夫人不会想什么招治她吧?”
这叫什么话,章大叔没好气地瞪了眼老伴,可心里也担心,实在是他对邵老夫人也没好感。
亏的章老管家是自家堂叔,倒是对自家侄媳妇的话没上心。
他知道侄子夫妻俩拿大小姐当眼珠子,便耐心解释道:“别担心,老夫人这阵子还理会不到大小姐的事,回不回去,单凭小姐自己意思。”
苗奶娘心急,直接又问道:“那您怎么皱着眉头,是这事有什么说道吗?”
就知道自家这侄媳妇有见识,章老管家抬眉看了眼邵韵诗,“老爷子的意思是,小姐也这么大了,不管现今说不说亲,到底也该露露脸了,好歹的叫人知道咱们家有个知书识礼的大小姐。”
很少说话的章大叔,点头,“该当的。”
被当面提说亲的话题,邵韵诗还是很害羞的,好在,眼前的人都算是看着自己长大的长辈,她也还能绷得住。
苗奶娘不同于老伴的内敛,当即拍手,“可不是,哎呀,到底是老爷子,想的周全。”
不过,她想到昨儿的谈话,又迟疑了,“小姐,你看呢?”
苗奶娘有一样好,那就是从来不替邵韵诗做主,极为守本分,自然,她也从不自以为是地劝诫小姐。
她这样,自然得了屋里人老成精的章老管家的意。
他老人家暗暗点头,自家侄儿屋里头有这么个拎的清的媳妇在,日后错不了。
邵韵诗倒是没什么感触,她到底是主子,习惯了。
见奶娘看过来,邵韵诗蹙了蹙眉心,“爷爷所虑甚是,可?”
见她停顿,大家都看了过去。
邵韵诗见大家都看向自己,她收回了要说的话,转而问道:“章爷爷,明儿是单请乔家?还是还有别家?”
就知道小姐要这么问,章老管家直接拿出了宴客的名单,递给邵韵诗,“这是老爷叫我带上的,小姐看看,可有不认识的人家。”
不认识的人家?看来这次来赴宴的人家还不少。
邵韵诗接了名单,细细瞄了瞄,还真有不认识的。
“章爷爷,这次宴客的人有些多呀,回头乔老夫人不会怪罪吧?”邵韵诗抬眼看向章老管家。
大家夫人们相交,一般都是固定的熟人互相赴宴,不熟悉的客人带去了,容易叫人尴尬。
且,说不上谁家和谁家就有个龃龉,叫这样的两家人遇上了,便是主家的不是了。
章老管家多年的管家理事经验,如何能不知道,忙解惑道:“名单可是乔老夫人合着咱们家老夫人一道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