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他只是个庶子,小音子又恰好是嫡母的亲侄女呢。
人生最大的苦意,怕就是心之所向,求而不得吧?
热意裹挟着男孩的青涩失落,直冲而来。
邵韵诗听出了闫彪言语里的苦涩憋闷,心头窒了窒。
俩人间的气氛仿如凝固了般。
邵韵诗最先回神,小声问道:“你们的事,难道就没别的法子了?再说了,我们到底还小,并不十分着急。”
还小?十七岁的年纪可大可小,即使民国了,女孩子们也该寻夫家了。闫彪不置可否地看着前方。
邵韵诗见他半天不说话,催道:“说话呀!”
闫彪愣了下,回道:“我如今尚且连给她买件心仪物件的本事都没有,哪里还能争取什么。”
邵韵诗忍不住劝道:“小音子又不是那等看重钱财的人,再说了,以你如今的成绩,日后考个好大学,绝对不成问题。到了那时,你什么不能争取?”
闫彪眼眸亮了下,可?“到底还得考上了再说,且,就算是考上了,能出息也是个未知数。”
这话听着不对呀?邵韵诗皱眉,“难道黄大夫人会拦着你进学?拦着你上进?还是说,你对自己没信心?”
黄大夫人会不会拦着庶子进学?如今是说不清的,可她定会拦着闫彪亲近小音子。邵韵诗说完这些话,深深地叹了口气。
听的邵韵诗叹气,闫彪倒是乐了起来,轻声道:“你叹什么气,我的事尚且没难到什么地步,你的事却是不能再拖了,拖久了,女孩子的名声就要坏了。”
是呀,她如今也是群狼环视呢,北平的信她刚收到不久,那意思妥妥的便是非要拉了她去不可,所图不可谓不大。
而,自己至今还没收到一丁点白氏图谋的消息,这叫她第一次心惊了。
南京乔家的态度,看着比前年那会子淡了些,可也没到了不会再提的地步,难道邵秀雪没使足劲?还是放弃了?这些,叫她也是一头的雾水。
就算北平南京这两处皆不是问题,难道扬州的老祖母就不会再动其他的念头了?想到这,邵韵诗忍不住一颤。
她可是邵家的嫡长女,若是老祖母他们以一句,你不嫁,底下的妹妹不好议亲来挤兑她。到那时,自己又该如何处置?
还有苏州这边,闫翠玲闫越闫家大房等人的步步紧逼。
闫彪瞧着身边突然沉默下来的邵韵诗,觉得自己嘴欠的很,比起瞒姑,他和小音子这点事,还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遂,他忙拉了邵韵诗一把,朝着四处看东西的林音走去。
被他一拉,邵韵诗也回神了,暗啐自己,居然会对那些事生出了惧意来,这种感觉很不好。
闫彪没留神邵韵诗的神色,瞧着林音,语气高兴地道:“小音子,你挑中了没有?”
林音确已挑中了物件,不过不是一个,而是一模一样的三个挂件。
邵韵诗看着盘子里摆着的玉雕小雏鹰,不由看向林音,问道:“你确定你要买这个?”
林音不是个安逸的软弱小女子,在如今的大潮下,她也有颗爱国的热心。
见好友问,她认真点头道:“这仨个小雏鹰,我们一人一个,预祝我们日后飞的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