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二夫人早没了贵妇人的矜持,冲着笑话她的陆氏,夸着邵韵诗,“可把你给盼来了,今儿劳动你了,回头伯母给你摆宴。”
这病的是她娘家大伯,她心急倒也正常。
陆氏怕孩子羞臊,忙接话道:“咱们肯定是要讨你顿大餐的。”
陆氏和岑二夫人关系好,如此说倒显得更亲近了。
岑二夫人高兴,直接承诺回头大饭店宴客。
岑二老爷今儿也不说妻子咋呼不会待客了,接话道:“你别跟孩子多说了,都是自家人,咱们不用客套。先给大伯看病要紧,回头有的是时间,叫你们絮叨。”
陆六顺也在,他是半道汇合的。
见岑二老爷急,他忙冲着闺女道:“嗯,先看病。”
岑二夫人娘家大伯是青岛工业局的局长,这处的屋舍并不是政府分的房子,而是令府另外置办的避暑之地。
遂,令家人只令局长的夫人在,这会子她正好去屋里帮令局长收拾呢。所以,才没和侄女一道来接客人。
陆氏知道岑家人急,顺着丈夫的话,拉了女儿一道往令局长养病的房间走去。
岑二夫人走在当先,一敲门,里头伺候的丫头就给开了门,显然早就等着了。
大家刚一进去,就被屋里那股热气熏的差点站不住脚,好在气味不算太难闻。
岑二夫人有些尴尬地小声解释道:“大伯这病怕风怕冷,天这么热,他老人家还盖着被子呢。”
邵韵诗听了皱眉不已,这是个什么病?怎么听着像是中毒了?
不管是不是,看过就知道了。
对于毒,邵韵诗还是有几分把握的,毕竟她喜欢鼓捣药剂,毒药的各种配方多的很,她上辈子可是几乎将能学的都学了。
令夫人也有些尴尬,自打老爷得病后,她整个人都跟着邋遢的不行,见眼前的小闺女大大方方,面上没半分埋汰嫌弃,心里高看了陆家几分。
心头舒展,令夫人对邵韵诗的期待倒是高了起来,小声道:“刚睡着,用不用叫起来?”说完,又补了句,“谢谢你了,闺女。”
令夫人的一声闺女,叫的后头几个眼睛都有些红了,毕竟傲气的令夫人,可从未这么说过话,可见是急了。
邵韵诗倒是没觉得如何,前世她自己就是个身份高贵的高官嫡女,今生身份也不差。不过一个局长夫人的亲切,她还是受得住的。
知道家属急,邵韵诗径直走着,小声应道:“不用谢,也不用叫醒,我先搭脉,回头再说。”
言简意赅的几句话,叫人莫名地多了些信心。
尤其是令夫人,她本是遍寻名医,可惜都没能看好老爷,无法之下才请了邵韵诗,抱着心态也是可有可无的。
如今,她见邵韵诗如此镇定,眼里倒是多了些神彩,也多了些期待。
邵韵诗给令局长看病,也没赶众人离开。
遂,从未见过女儿给人看病的陆氏和陆六顺,惊奇地看着女儿有板有眼地把脉看诊,稀罕的不得了,眼里心里都溢满了高兴。
虽说,他们当爹妈的不想孩子抛头露面,可到底他们的见识广,也知道如今这世道早就变了,女孩子照样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