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思量的陆氏夫妇俩个,一时没留神,屋里静静地直留时钟滴答声了。
好在,窗外一阵风过,树头的刷刷声响,叫回了夫妇俩个的心神。
陆六顺搂着妻子的肩,看着飘忽的窗帘,喟叹了声,“邵老爷子豁达通透,待瞒姑也是极好,若不是有他护着,咱瞒姑也不能长这么好。”
陆氏对此没有异议,甚至心怀感激。
陆六顺想到自家岳父给扬州去信,说道瞒姑和罗小子的事,可是半分没客气,就更觉得邵老爷子大气。
带着感慨,他又道:“现如今,邵老爷子还同意将孩子的定婚事宜叫我们一道办,可见是真心待瞒姑,也信咱们。”
陆氏也想起在邵家那几年,亏的邵老爷子这个公公处处护着,不然她的日子更受搓磨。
这般一想,她也就不介意定亲宴拖后了。到底古语有云,好事多磨嘛,她女儿的婚事就是天大的好事。
见妻子情绪好了,陆六顺便又道:“为了瞒姑日后的安宁,她和丛柏定亲的事暂时先别说出去的好。”
这个是早就商议好的,陆氏唯有遗憾地道:“再想不到那孩子是做那个的,也不知道日后是个什么了局。”
陆六顺虽是个商人,可极其爱国,早就看不惯当局的一些做法,所以,对能坚持抗日的某党,很有好感。
怕妻子在外头说漏了嘴,他忙道:“丛柏他们干的是正事,你可别说出去。这些人我也有接触,为人都挺正派,且还真是一心为了穷人。”
陆六顺根底子也是穷人,遂,对共、产、党并不排斥,且通过罗丛柏还多有帮衬共、产、党。
这些事,青岛党组织是知道的,也将陆家划入了朋友圈。
也正是如此,罗丛柏订婚的事才能顺利,不然,组织上多少要谈话考察的。
其实,陆家之前就有暗暗帮衬过共、产、党,比如卖布匹和染布等等,不过,只是让了利,并没实则的举动。
如今因为罗丛柏的关系,陆家和青岛党组、织的关系,从互有好感上升到了朋友。
也因为今日的关系,叫日后陆家得了青岛党、组织的不少帮助。
陆氏不知道这些。
不过,她也是心善之人,对穷人那是相当的怜惜,点头道:“这些我倒是不懂,想来能对穷人好,那肯定就是好人了。不过,邵老爷子也知道这事吗?”
陆六顺也没剖开给妻子讲这党那党的区别,只点头道:“嗯,知道,他在信里也提了,且还交代我们为了孩子好,别声张呢。”
“到底是老人家,经历的事情多,想的也周全。”陆氏如今对邵老爷子的好感更深了。
“对了,大概瞒姑他们回扬州,邵家也不大办,只进行个仪式而已。”陆六顺眉眼有些微蹙地道。
“这是为什么?即使不声张大办,总得叫上瞒姑的两个姑姑,和闫家姑奶奶以及表叔几家吧。”对邵明康这个瞒姑的父亲,陆氏因为厌恶,半分不愿提。
陆六顺摇头道:“邵老爷子信里直接说了安排,说是只口头上通知了家里的亲戚,并不打算宴请,为这个邵老爷子还请咱们别介意呢。”
“老爷子既然明明白白地说出来,足见他的诚意,我们有什么好介意的。”陆氏有些遗憾地道。
陆六顺怕妻子心里不得意,忙劝道:“邵老爷子非凡人,估计这么安排有他的道理在,你就别烦了。”
陆氏还是信邵老爷子的,便也不再提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