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雯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了,但想着娘亲的话,她还是忍了下来,悄悄将肚兜往下拉了一下,露出胸前一大片白皙的浑圆,满脸娇笑地靠过去道:“相公,过去都是妾身的错,你大人有大量,就宽恕妾身这次吧!以后,我一定不会再做让相公不高兴的事情了。相公,一日夫妻百日恩呐……”
最后一句话,林秀雯说得极其娇媚,尾调似钩子一样。
云仲济端起书案上的茶杯就冲着她扔了过去,泼了林秀雯一脸一身的茶水茶叶。
“你,你怎么能这样?人家好心好意来看你……”林秀雯一边抹去脸上的茶水,一边跳着脚抱怨。
云仲济犹不解气,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看看你自己像个什么样子?衣冠不整,搔首弄姿,你想做什么?就你这个样子,也配当我云府的大少奶奶?”
林秀雯不服道:“这里又没有外人,就我们两个,我们是夫妻,就算,就算……又有什么要紧?”
云仲济怒极反笑,他满脸嘲弄地看着林秀雯,说道:“我告诉你林秀雯,你就是脱光了衣服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因为看到你这张脸,我就觉得恶心!我不怕实话跟你说,你要是不肯拿了休书乖乖滚出云家,我就让你守一辈子活寡!现在,立即给我滚、出、去——”
林秀雯气急了,早把娘亲的话忘到脑后去了。她抬起胳膊迅速擦去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泪水,指着云仲济的鼻子骂道:“云仲济,你又算什么男人?你以为姑奶奶真的稀罕你?呸!我不过就是想要个孩子而已!你不想见我,我还不想见你呢!想让我守一辈子活寡,你做梦!我明天就回去找我爹娘,我要跟你和离!”
云仲济拍着手道:“你要是识趣,乖乖给我滚出云家那就最好!”
林秀雯怒急,飞跑出去。第二天就回了娘家。她以为爹娘会支持自己,却没想到反而被骂了一顿,还让她收敛脾气,好好跟丈夫道歉请求原谅之类的,气得她饭也没吃又回了云家。
想着云仲济的话,她心里的怒火就腾腾腾往上冒,她不断告诉自己,她一定要报复!一定有办法的!她一定能想出办法来的……
九月底,沈维阳中举的消息传到沈家。他单独给沈维安写了信,信上说已经带着妻儿出发回乡祭祖,十月初应该就能回到合江县,邀请二婶一家回老家团聚。
既然如此,云晚娘也只好带着沈维安沈梦兄妹回沈家村去,等开了年再回县城。
因为老家这边好几个月没回来住了,房里到处都是灰尘,需要好好做个清洁大扫除才行。
沈维安去井里提水,沈梦和玉兰一起换上旧衣服,又用帕子包了头,爬上爬下地做清洁。云晚娘身体不好,如今天又冷了,沈维安和沈梦都不让她沾冷水。
不大一会儿,两个小姑娘都累得不行,但看着被自己擦得干干净净的家具器物,心里却很是满足。其实房子小也有小的好处,打扫卫生容易啊!
沈梦和玉兰脸上都难免弄了些灰,白一块黑一块的,不禁相视而笑。
这时,只听院子外面传来大伯母顾氏那乌鸦一般讨人厌的声音道:“安哥儿?晚娘?梦姐儿?快快出来,看看谁来了!”
沈维安又去提水了。云晚娘刚刚出门来,沈梦已经连忙跑了出去,越过她来到小院中间的盆子里,一边洗抹布,一边讥讽道:“哟,真是难得啊,大伯娘居然肯屈尊降贵到我们家来,举人的娘亲呢,可不是好大好大的大人物么?”
顾氏知道沈梦的话有些讽刺的意味儿,但是她不在乎,反而很高兴。她到二房来,可不就是屈尊降贵么?她现在可是举人的娘了!更何况,梦姐儿这酸溜溜的样子,不就是在嫉妒她么?
不过,今天顾氏还真不是存心来显摆的。只听她回头对什么人道:“就是这里了。刚才那位就是我侄女儿梦姐儿,呵呵!”
沈梦这才发现院子外面居然停着一辆马车,而马车下面站着几个人。以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为首,身边一个小丫头虚扶着她的胳膊,身后还有两名男子,一个四十多岁像是车夫,一个十七八岁像是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