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哥儿,你是来接娘回去的吧?你不知道,现在你爹本事了,不但把娘休出门,还见了我就打,你看看娘脸上的伤,身上还有呢!”
在顾氏满脸的期待中,沈维阳却摇了摇头道:“忤逆父亲是为不孝。儿子不能违背父亲的意思。儿子会给您买个小丫头伺候您的,以后每个月也给您几两银子花用。但沈家,你以后就不要去了,也不要再出去胡乱说话了。若是再惹出什么事情来,儿子以后可就真不管你了。”
顾氏本以为儿子回来了,就能给自己撑腰,就能让自己回沈家,没想到儿子这次居然也不帮她了。或许是被沈嘉荣打怕了,又想着好歹有丫头伺候,有银子拿,顾氏想着除了少个男人,与以前的日子似乎也差距不大,便答应下来。
这天晚上,沈嘉荣与儿子长谈了一番,这才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原来,沈嘉荣也是那天被老三的话触动了。他想起之前李瑞说过的话,顾氏留在沈家,迟早要出事。要是以后阳哥儿当了官,她要是再弄出什么事情来,不是连儿子也要给毁了?直到那一刻,他才明白了当初母亲非要他休了顾氏的原因。因此,他才下定决心,一定要休了这个女人,绝不给他机会祸害自己的儿子。
你说顾氏这样的人,她要是能改好,也就不会落得被休弃的下场了,可回了顾家,她身边还有丫头伺候着,整日无所事事,不出去跟那些乡亲们说说话,不去显摆一下这日子怎么过?
于是,大半个月后,沈家二房的梦姐儿被退婚的消息就传开了。
要说顾氏其实还真不清楚陈家退婚的内幕。她只知道陈家想退婚,而且那天也去云晚娘家。后来自己被打、被休这不都说明这桩婚事退成了吗?要不然她能被休?她觉得自己只是将事情的真相传扬开去,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没想到不但有问题,而且问题还大了。
不过顾氏虽然爱显摆,爱说人长短,还在外面还是很精明的。最近这些天,她就敏感地发现自己那些老姐妹看她的目光跟以前似乎有些不同。
那天早上,她在顾家实在无聊,便带着丫头去河边看人家洗衣服聊天。她一瘸一拐地慢慢走近,不想那些人正在议论自己。她心中一喜,这些女人都在羡慕自己吧?她现在是举人的娘了,还有丫头伺候着,还不羡慕死这些人?
谁知那些人越说越不像话,居然说她蠢、说她恶毒、说她欺侮人家孤儿寡母,恶有恶报,现在被男人休了,连自己的儿女都没脸见人了,她还好意思到处显摆,要是换了她们,早就找根绳子吊死了云云,说得那叫一个难听啊!气得顾氏立即蹦出来就要跟人打架,可惜她自己瘸了腿,人没打到,反而被地上的木盆绊了一跤摔到了河里。
十月的河水已经很冷了,顾氏虽然被及时救了上来,却得了风寒,卧病在床,再也没法出去说长道短了。
沈维阳得了消息,立即送了银子过去帮她请大夫,但心里却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他想,这下子娘应该不会再惹事了吧?虽然这想法有些不孝,但却是他的心声。他现在真是有些害怕这个娘惹事的本事了。
消息传到云晚娘这里,她冷哼一声道:“老天爷怎么不开开眼,直接收了她!”
沈维安笑道:“娘,就是要让她活着才好呢!让她活着看我们兄妹以后出息了,看您当上诰命夫人,让她见了您就得下跪行礼,到时候眼红死她!”
云晚娘这才含笑点点头道:“娘以后就靠你和你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