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晚娘很理解表姐的心情,拉着她的手道:“怎么会?表姐疼她,是她的福气。”女儿多一个人疼,云晚娘只有高兴的,又怎么会怪她?
说着,云晚娘又拜托顾怡道:“这孩子虽然有些小聪明,但到底人年轻,脾气又倔。以后,还要表姐多照顾提点着才好。”
顾怡点头应下,而后轻轻捂着嘴笑道:“表妹你不用担心,王爷对王妃好着呢!我也算走南闯北见过一些世面,就没见过像王爷王妃这样恩爱的。”
云晚娘听到这里,也悄悄放心了些。
却说在外院书房,沈嘉永带着赵庆元、云修文和云仲济四人一起接待谢淮舟。
沈嘉永毕竟只是个乡下的农夫,虽然读过几天书,但见过的最大的官就是县令大人了,能与一位皇子坐下喝茶说话是他来京城以前想都没想过的。激动之下,他哪里还能利索地说话?
云修文是商人,原本以为自己和王爷没什么好说的,不想王爷对他商人的身份半点轻视都没有,倒是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谢淮舟说:“商业带动了物品的流通,使得各地互通有无,改善了各地百姓的生活,繁荣了经济,实在意义重大。以后,本王会劝说父皇适当放宽对行商的限制。”
赵庆元不理解,问道:“王爷说的我不大明白。商业互通有无、方便了百姓这是有的,可商人重利,一旦朝廷放宽限制,如果百姓都去从商了,谁还愿意来种地?”
谢淮舟点点头道:“历朝历代,朝廷重农抑商,原因俱出于此。”
谢淮舟顿了顿,这才又继续说道:“本王举个例子。如果长安城里只有一家米粮店,自然是他要价多高百姓都得去买。可如果长安城有了两家,百姓们自然就得比较一下,哪家更便宜,就去哪家买。像现在这样,长安城米粮店无数,可还有人敢卖高价?如果行商赚不了多少钱,商人自然就要想其他出路了。实际上,农桑经济的商业利润也就那么多,分的人越多,每个人分到的就越少。”
赵庆元点点头,这是说商业本身具有调节作用,即便朝廷放松限制,也不可能所有人都去行商。
谢淮舟喝了口茶,继续说道:“对耕种的百姓来说,秋收时卖米粮,如果只有一家店铺收购,价格自然是商铺来定。可如果几家店铺都想来买,那自然就是价高者得了。对卖粮的百姓来说,今年粮食卖了高价,来年自然想着种更多的粮食来卖。诸位说,这店铺是不是越多越好?”
云修文听了,想起十多年前云家刚刚压制出菜籽油的时候,菜籽只有他们收,价格自然他们定;榨了油出来,只有他们一家有得卖,价格更是他们定。可惜第二年就有人竞争,到第三年,利润就很薄了。利润一旦变薄,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多人争抢着进入这一行,百姓们种菜籽的热情也就慢慢下降,还是良田种粮食,开荒出来的旱地种菜籽,不过两三年就调整过来,根本不存在所谓的重商伤农。
赵庆元认真想了想,也不禁点头:“王爷说得也有道理。不过,还是要给商人一些限制才好,不然多少还是会影响到农业。毕竟农业是根本。”
谢淮舟含笑点头道:“正是如此。所以,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对商业进行适当的控制和调控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