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嫔听到这里，总算明白过来，不由紧紧抱着皇帝，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哽咽地叫了一声“皇上”，继而泪水就流得更凶了，但脸上却满是喜悦与激动。原来，皇上竟然对她用情至此？

皇帝知道她已经明白过来，便拍拍她的后背，轻笑道：“好了，不哭了。平王是个仁善的，又有情有义，平王妃心思单纯，也不是那等小心眼儿的人，你以后多与惠妃交好，再托她送一份礼去平王府就当赔罪了，把这事了了就是。老三夫妻两个不会放在心上的。”

芳嫔忽然双眼坚定地盯着皇帝的眼睛道：“皇上，以后……臣妾永远不会离开您。您去哪儿，臣妾就跟去哪儿！”

皇帝看着芳嫔眼睛里的坚定认真，心里自然也有些激动，但他很快收敛了自己外露的情绪，轻轻笑道：“又说傻话……你放心，朕会安排好，不会让你后半生没有依靠受委屈的。”不但是芳嫔，其他的人他也会安排好。比如皇后。

年轻的时候，他一心想收回世家在朝中的势力，便狠心断了世家出身皇后的子嗣，这些年来，对皇后也不太好。现在老了，回想起当初刚刚大婚时，皇后也是个羞涩的对他充满了期待的小姑娘，也曾经对他一片真心。只是那个时候的他是不可能将心思放在女人身上的，所以他狠心地打碎了她的梦，这才让她变成了现在这副尖锐刻薄的样子。

他拔出周家在朝中的势力，再传位为平王，皇后便成了孤家寡人，以后就算当了太后，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平王为了一个仁孝的名声，应该也会善待她的。他能为皇后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芳嫔见皇帝一时间有些神思迷茫，也不知道再想什么。只当他不相信自己的话，眼泪不禁再一次滑落，却不住地摇头道：“不，臣妾是认真的，臣妾自己愿意。若没有了皇上，臣妾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皇帝忽然想起上午沈梦的话，她说成仙没有意思，还不如凡人有喜怒哀乐实实在在的感受，芳嫔这话与那丫头的话其实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忽然道：“以后有机会与平王妃多相处。朕知道你在江南的时候颇有才名，但平王妃……她就是大齐第一才女也当得，你会喜欢她的。”

芳嫔讶然，她从未见过皇上这样赞赏过一个人。那位平王妃出身寒门，从未听过她有什么才气啊？皇上也没见过两次，怎么就知道她当得起这大齐第一才女？

却说谢淮舟和沈梦给惠妃请了安，说好过几天再进宫为她画像，看着天色也不早了，便出宫回王府。

进宫的时候，是坐三辆马车来的，平王和王妃一辆，顾怡和两名侍女一辆，孙望和平王身边的两名亲随一辆。

谢淮舟和沈梦在一起的时候，不喜欢有电灯泡，所以从来不让人与他们同车，也不要人伺候，但出宫的时候，沈梦还是将顾怡叫上了他们的马车。

马车很大，坐三个人也不觉得挤，只是顾怡坐在沈梦和谢淮舟对面，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

沈梦开门见山地问道：“表姨母，你和芳嫔娘娘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长得有几分相似呢！”

顾怡没有抬头，轻声回道：“回王妃的话，芳嫔是妾身兄长的女儿。”

“那，那她怎么会如此为难你？”沈梦忽然又转头看向谢淮舟，这事哥哥不可能不知道吧？

谢淮舟点头表示他知道这层关系，而后同样不解地问顾怡道：“齐夫人，你和芳嫔可是有什么误会？”

谁知顾怡却摇摇头，苦笑道：“妾身也不知道。妾身出嫁的时候，她还没出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