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带着沈梦回到勤政殿时,谢淮舟都要急疯了。
在偏殿里洗了脸,等了一会儿御医就到了。因为皇帝的人去请的御医,又让带上外伤药,太医院很重视,蔡医正亲自带着一名最擅长外伤治疗的黄御医赶到勤政殿。看到是平王受了伤,又伤在额头,两位御医都猜到肯定是皇上发怒伤的。当然,他们都很聪明的没有问。
谢淮舟这伤看着流了这么多血,其实伤得不重。御医给他包扎以后,他就回了勤政殿,想让御医也给父皇看看。毕竟刚才父皇一口气没提起来,那样子也挺吓人的,谁知来了正殿,却发现父皇不在,华恩总管也不在,可把他吓得不行。
这个时候,父皇会去哪儿?难道父皇还是没消除对沈梦的杀意?父皇将沈梦带去了哪里?会怎么处置她?
谢淮舟分析着,如果父皇亲自动手,地点肯定不会离此太远。父皇若真的下了决心让沈梦死或者要断她的子嗣,他自己就不会亲自出面,只让华恩总管去就行了。
谢淮舟不住安慰自己,父皇亲自出面就表示他心里其实在犹豫,而沈梦聪明,能说会道,或许还有转机。可这些话他在心里说了无数次,还是于事无补,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发担心起来。
谢淮舟问了很多内侍和殿前侍卫,知道皇帝去了摇光殿,便匆匆赶了过去。还没到摇光殿呢,他远远地就看到父皇带着沈梦从摇光殿走出来,一路上还有说有笑的。
谢淮舟的心一下子就落到了实处,沈梦也是一样。两人很有默契地对视一眼,而后便移开目光。谢淮舟赶紧迎上去,请安拜见,一脸担忧道:“父皇,您怎么不好好休息?出来做什么?您该找个御医看看的,刚才可把儿臣吓坏了。”
皇帝见他好似没看到沈梦一般,只担心他的身体,虽然明知道可能有假,心里还是很高兴。
“父皇好好的,看什么御医?”他要是真的在每天的平安脉之外看了御医吃了药,只怕明天朝堂上就会闹翻了天让他立太子。
谢淮舟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他亲自扶着父皇,边走边道:“您要是不想吃药,可以交代御膳房做一些药膳。再说了,什么都没有您的身体更重要。”
皇帝侧头看了看谢淮舟额头上的伤,只见他包扎以后找了一条锦带缠在额头上,将那包扎的伤口遮掩了一下,看起来似乎不严重。想着儿子并不以头上的伤邀宠,以此换他的愧疚,心里不禁又喜欢了几分。
谢淮舟见父皇总看他的额头,不由笑道:“父皇别担心,儿臣没事。一点小伤而已。儿臣在边关的时候……咳咳,不说了。说这个好没意思。”说着,他又转头去看沈梦道,“你不是说要将新画的那幅画给父皇看吗?可带来了?”
沈梦点头道:“带来了,父皇看了很喜欢。不过父皇,您可说了要给银子的啊!儿媳这画可是要卖上万两银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