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凤柏不肯多在高家待一会儿,高树奎和高建云、高建业苦苦挽留,好歹吃了饭再走。
高建云道:“咱起早来的,走了十几里地又累又饿,吃完饭俺与你一起回。”
“咋着?你还回去?”高建成厉声喝问。
高建云不明所以的看向高建成,“俺的家俺不回去?”
“他妹子都跟俺和离了,你还回去干啥?”高建成质问道。
“呵,和离的是你们,你干啥不让俺回去?”高建云觉得高建成真是可笑。
高建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俺们是换得亲,他妹子跟俺和离了,你也得回家来。”高建成一字一顿,生怕高建云不能正确理解他的意思。
高建云真是被她二哥气笑了,“换得亲,你们和离了,俺们也得和离呀?”
高树奎早气得脸铁青,一巴掌呼在高建成头上,“你个现眼包,你把日子过散了,你妹子也得陪着你?她好好的日子让你搅和散了,她也和离,你养着她?她也带着娃,你养着?”
高树奎的心脏又不舒服了。他是坐在长板凳上的,此时身子往后一歪,倚在墙上。脸也苍白起来。意识是清醒的,他想,就此让俺死了吧,眼一闭,他们爱咋样咋样。让俺死了吧!
高建云和林凤柏吓坏了。高建云哭着呼唤:“爹!爹!你咋啦?”
林凤柏惊慌地问苟月儿:“娘,爹这是咋啦?”
“犯心脏病了。”苟月儿声音平和。
“啥病?”一屋子人都没听懂。
苟月儿闭上了嘴。
高建云只是哭着喊爹,毫无办法。林凤柏见高家人稳如老狗,自个儿也不知道该咋办了。
许久,高树奎缓缓睁开了眼。
高建云惊喜地大喊:“爹,你可算醒了。吓死俺了!呜呜呜!”
高树奎勉强笑道:“哪里就轻易死了!”
林凤柏关切地问:“爹,你是咋啦?”
“就是,胸痹,不碍的。”
“胸痹是啥病?”高建云没听过。
“犯了病就胸口疼、不好受。一会儿就好,不碍的。”高树奎坐直身子,“你们回去吧。小儿,给你姐拿两个窝头路上吃。”
高建业答应着,去拿了两个窝头放进高建云的背篓里。
高建云左右为难。走吧,不放心高树奎,不走吧,跟高建成闹得不愉快,留下也没意思。说不定又吵起来,高树奎别再犯了病。
林凤柏拉拉高建云的衣角,高建云会意,说道:“爹,俺们走了。”
“走吧,再耽搁,到家天都黑了。”高树奎道。
高建云和林凤柏走了。只有高建业送他们出来。
高建云心里难受,一出村就哭了。反正一个人也没有,她毫无顾忌的大哭特哭。
林凤柏心情沉重,如果他是女子,他也会放声大哭。
虽然这些年林家也听见几句关于高家虐待林凤玲的传言,每每问起来,林凤玲矢口否认,还说一家子对她很好。
林父对林母说道:“一家子过日子哪有马勺不碰锅沿的,娃说没事儿就是没事儿,你别瞎琢磨。再说了,咱对他家娃这么好,他家也错不了的。”
林母觉得有道理,便将一颗心放下来。
此时林家已经吃完晚饭,林父林母哄着两个孩子在炕上玩儿。一见儿子媳妇黑灯瞎火的回来了,很是不解,说好的明儿回来的。
自己娘家做的事儿高建云是张不开口的,借口做饭去了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