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叔,又抽上啦?”一进门儿,高树声就打招呼。
高官屯是自然村落,姓氏较杂,不沾亲不带故的,但一个村子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没个称呼也不合适,不管哪个姓氏,都按年龄、排行称呼着。
“呵呵,你们爷儿俩咋来了?快坐。”李宝善起身,拿来两个小木墩。
“六伯,树声,你们爷儿俩来,有事儿?”李宝善家在村子最东边的荒地盖的房子,为的是养鸡方便,周围没有住户,符咒事件还没传到他这里。他知道高家六太爷从不串门子,今儿高家两位主事之人来找他,肯定有要紧事。
高树声开门见山:“五叔,倭瓜嫂画符害建功的事你还不知道吧?”
“啥?”李宝善一时没听懂。
高建功看他不似装傻,便将事情始末讲述一遍。李宝善越听越气,六太爷将符咒递给他,他拿符咒的手直哆嗦。
“五叔,你消消气。俺们爷儿俩来是想讨个主意,村上有这害人精总是不好。直接交给官府,会伤了老李家颜面,所以······”
李宝善能当族长,自不是泛泛之辈。当即起身失礼,“多谢爷儿们为俺李家一族着想。”
高树声急忙搀扶起来,“五叔,应该的。俺们爷儿俩就先回了。”
李宝善将高树声爷儿俩送到院外,折回来喊他儿子:“大春,你去把管事的叫来。”
大春也在当场,高树声爷儿俩在,他忍着火爆脾气没发作,早气得额头青筋暴露,此时正大骂倭瓜窝囊,绿帽子戴了一顶又一顶。
听他爹让喊管事的,巴不得了,拔腿就跑,不一会儿三个管事的都来了。三人受了大春感染,也是一路小跑。
李家这三个管事的,一个和李宝善是平辈,叫李宝福,另两个是他们的侄子辈,一个叫小虎,一个叫冬来。李宝福和冬来听说了符咒事件,来的路上碰上了小虎,就跟他简要说了,因此三人心中有数,肯定是为那事。
李宝善将符咒抖了抖:“看看吧,倭瓜家的画的。”
三人从没见过这玩意,新奇的很。
“这么一张纸条,胡乱画画,就能害人?”
李宝善怒道:“你们早就知道了?”
“二哥,高家没声张,自个儿解决的。要不是有人听见胡氏鬼哭狼嚎的去看热闹,外人都不得知道。俺们也不好过问。”李宝福道。
“现在人家老高家找来了,原想报官的,恐伤了咱李家的颜面,没报。咱得给人家一个交待。”
“搞瞎巴(指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也就罢了,他家人啥也不说,有道是,民不举官不究,咱也不能平白去挑事。如今都敢明目张胆害人性命了,可不能姑息。”
李宝善早就恨得牙根痒痒,无奈这种事别人还真不好开口,要是倭瓜的娘还在就好了,婆婆总是好说些。
小虎道:“没听说她识字,咋的还会画符写咒语?”
“真是的,咋会写字了”?冬来也纳闷。
“像她这样的应该浸猪笼。”李宝善道。
众人点头,真是死有余辜。
李宝善叹道:“到底是残忍了些。你们看这样行不,休了那婆娘。倭瓜要是同意最好,要是不同意,就把他们那一支除族,搬出高官屯。”
李宝福等人思量一番,觉得可行。
“大春,你去叫倭瓜。”
大春到了倭瓜家,院里没人。也不进去,在栅栏外大声喊:“倭瓜,倭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