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妈妈这边拧着眉想法子时,娇红捏着帕子红着眼与柳妈妈说着话。
娇红与青蕊是一同进的怀南侯府,两人一处当差都是从最低等的丫头做起,关系特别好。娇红并不是家生子,孤身一人被卖到侯府,那个时候柳妈妈还没到西宅做管事妈妈,而是住在侯府下人的后街,休息的时候,青蕊就带着娇红去柳妈妈家玩。
青蕊的娘去的早,后妈对她非打即骂,她是由着柳妈妈这个大伯母一手带大的,感情极深。后来,两人通过自己的努力一个做了四小姐身边的大丫头,一个做了世子夫人身边的一等,在怀南侯府的下人中都是极有体面的。
“别哭了,受点委屈也是没办法,总好过被卖出去那个吧?”柳妈妈一边给娇红倒水一边轻声道。
“我知道,也是我运气好,那日来了月事不能在四小姐跟前服侍,哎,可怜娇凤她......”娇红接过水轻轻喝了一口。
“放心吧,我已让老二去告诉娇凤的家人了,想必她们家会想法子的。”柳妈妈也跟着叹了口气。
“给柳姨添麻烦了,这些年娇凤没少给家里捎钱,时间短应该能赎得出来的。”
“我瞧着你这黑眼圈怎么这样重?别再想娇凤的事了,你已尽力了,其他的又帮不上,没得把自己熬坏了。”
“我这个样子并不是因着娇凤的事。”娇红苦笑道。
“难不成是四小姐?”
娇红无奈地点了点头,“柳姨也知道四小姐平日里就是个不好侍候的,下面的人哪个不受她训斥,那些个小丫头每天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就算是我这样侍候好多年,对她的习惯禀性都了解的,有时间还会在别人面前下脸子,更别提这会儿子因着这事……哎,我这几日也着实是憋闷的厉害,借着由子来与柳姨絮叨絮叨。”
“还是不喝药?”
“不止这些,上午不知道哪个嘴碎的丫头说那膝盖处许是会做疤,惹得四小姐发了好大的脾气。我哄着她说是坚持上药,时间长了定会好的。可她说我也和别人一样见不得她好,连句实话都不说。
“许是天热,又好几天没能出门,四小姐火气大的厉害,中午又因着一道丸子汤发作起来,说了些不好听的,当着婆子的面让我出去,说再也不用我侍侯着。这倒是没什么,哪有主子不发脾气的,关键是当着那些小丫头的面,实是打脸。”
娇红叹了口气,“四小姐不喝药,晚上就爱发梦,那身上虽然受的小伤,但也不爱好不是,每回夫人问起来,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平日里不是刘妈妈去回话吗?”柳妈妈问,刘妈妈是四小姐的奶妈妈。
“我们两个轮着来,四小姐那个劲上来,谁都没办法,谁的话都不听。哎,娇凤被卖出去后,两个人的活计我一个人干,还要哄着她吃药,上药的。”
“难为你了,我倒是瞧着,四小姐不喝就不喝吧,闹几天脾气过阵子就好了。”
“我也是样想的,但谁敢提?其实四小姐平日里还好,虽然跋扈了些,但把话说清楚,顺着她的意思来,她还是能听得进去的。就是因为这件事受了点伤,不能到处走动,一下子闷在屋里好几天,再加上不知道听谁说的那水芹跳了池塘,着实被吓到了。”
柳妈妈刚想再说什么,透过窗户瞧着苏青进得院子。娇红也看到了,扭头道,“这丫头倒入了柳姨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