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木剑折,春魁尽(2 / 2)

“昨个你搞那一出闹剧,客栈里碗筷碟子可是摔了不少,桌椅板凳也被那些驴日的东西砸坏了几根,就因为你是客栈里的伙计那些人是理直气壮的分文不赔?”

掌柜的跑到柜台前飞快的打着算盘。

“拢共三两二钱银子。”

“看在你是我店里伙计的份上给你抹个零头,算你三两银子,掌柜的我也晓得你没钱,从月钱里扣,什么时候还完了,什么时候发,省得你再去胡来。”

“反正我这包吃包住,也饿不着你。”

临了,老掌柜叹了一声。

“行。”

“反正那点月钱存个一两年也买不上一把剑。”

温木酒嘟哝一声。

“嘿,你小子。”

“罢了,不和你这傻小子计较。”

“有事就问吧!”

“掌柜的,相比那大胡子还是您靠谱些。”

“你说如果有一名二品剑修去问剑岐山,能活着回来吗?”温木酒斟酌了一下用词,说完目光灼灼的看向老掌柜,昨夜说到最后燕不武也没给自己一个准话。

“二品?”

“劳什子二品?”

“二品剑仙吃饱了撑了要跑去问剑岐山?”

“掌柜的您别管那么多,你就说能不能!”

“别说二品剑仙,便是三品我这辈子我也就瞅见过一个,那人你也晓得就是宝儿他爹,至于二品我就听我爷爷那辈人讲起过。”

“听说那年有个叫徐九的剑仙就是二品,也有人说是半步一品,太久了我也记真切,反正听说断了山上九把剑,风光是够了,不过自己模样也挺惨的,血肉模糊身上被戳了几个窟窿眼大半条命都快没了。”

“不过说来也是有趣,听说那徐九回了庆国,跻身一品,本以为还要打回岐山,可没成想死在了边境,可惜,可惜。”

老掌柜的倒了一杯茶水说起这些陈年往事也是长吁短叹。

“那您的意思是说二品能活?”

温木酒的眸子中有亮光升起。

“打住,我可没说。”

“你当人人都是剑仙徐九?”

“反正我估摸着真要有二品剑修问剑岐山,家里差不了这两天可以准备后事了。”

老掌柜的伸手打断道。

温木酒闻言眼神再度暗淡下去。

“温木酒昨晚的事,我在楼上也听见了,掌柜的说句不该说的,你也别样心里去,机缘这事是老天爷给的,能不能抓住看自己。”

“就昨晚若是你遇见那二品剑仙,你要是瞅准了机会,面皮厚点磕个头,喊上两声师傅,人家一高兴教你个一招半式的,又或者说留下一本剑谱,你这辈子都吃不完。”

“可你当时又没认出来,白白错过了天大的机缘,这能怪谁?”

“也怪不得你,只能说命里没这个福分。”

老掌柜的啰嗦半天也是觉得的口干舌燥。

“温木酒,你学剑这事打小我便没说过什么,因为我晓得年轻人不撞南墙不回头,何况你性子又倔,可眼瞅着你这南墙都撞了十年了,便是脑袋里全是浆糊也该醒了,你命里就没这条路。”

掌柜的依旧是喋喋不休的说着,

不知何时温木酒的神色越发的暗淡。

“先前的话,你也别往心里去。”

“话是重了些,可理是这个理儿。”

“剑仙什么的离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太远了,哪有娶妻生子来得实在,我也晓得你不甘心,可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掌柜的看着温木酒的模样也是顿住了虽说是自己掏心窝子的话,可落到年轻人头上也着实过了些。

“掌柜的,我省得!”

温木酒擦了擦眼角,使劲点了点头。

“掌柜的能不能借我点银子。”

掌柜的愣了愣,

“我想买上几斤纸钱,一坛春魁酒。”

“我欠前辈的。”

温木酒很是认真的开口道。

“拿去。”

“你小子!”

一坛子春魁酒摆到了柜台上,

连带着还有几角碎银子。

……

客栈门口,

已至酉时,

客栈门口有火光亮起,

没有一把丢入,而是一张又一张把黄纸被开扯直,随后又被火舌吞噬,余下一地纸灰,也不知过了多久数斤黄纸便只余下了手里的一沓。

抬头望去长街的尽头还是没有来人,

低头时手里的黄纸只剩下了一张,

苦涩的笑了笑,

拿起身旁春魁酒便要往长街上洒去。

刚刚拍开酒封,

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踏上了青石板,

孑然一身,

远远看着,

除了腰间的木剑外在背上还多了一个木匣。

仅仅只是一步迈步,便到了身前,借着烛光看去,前辈身上的布衣有无数道极其细微的裂口,胸前更是被一道剑痕撕裂清晰可见其间的血肉,可仰头望去时那人依旧云淡风轻的模样。

“小友。”

“前辈,您没死!”

“不不不……”

“我的意思是前辈您回来了?”

“我来还剑。”

“只是可惜你的木剑断了。”

“拿不出手只好另外寻了一把。”

打开背上的木匣,

里边安安静静的躺着两把长剑,

拿出上层的一把递给还在呆愣中的温木酒,感受着剑身上的凉意,便是个傻子也晓得这剑万金难求。

“前辈,这……”

“想学剑吗?”

“我教你!”

独孤前辈坐在客栈门前的台阶上,拿过那一坛子春魁酒往腹中灌去,一口饮尽。

酒入豪肠,

不在余下孤独,只是十分啸成剑气,

秀口一吐,整条长街酒香弥漫剑气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