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1 / 2)

青砖绿瓦,古木参天,悠悠古刹,

朝阳东升透过间隙落下点点光影,

青灯和尚双手合十慈悲模样好似西方极乐世界救苦救难的菩萨一般悲天悯人,可笑的是,身旁的玄策大师尸体血气尚未干枯,嘴角还有一抹殷红,可自己还是不敢动,因为对面那名剑客依旧握着长剑,森冷的剑身有黑色的死意在弥漫。

青灯和尚嘴角的苦涩越发的浓郁,身旁的玄策大师已然是三品练体巅峰,可如今一剑都挡不住,身上的生机正在飞速的流逝。

“阿弥陀佛,施主杀意太重了。”

藏经阁老僧不着痕迹的挡在青灯方丈身前望着那一袭黑衣如墨的燕十三轻声道,并没有贸然出手,实在是眼前的剑客给了自己太多的压迫,方才那一剑明显只是随手为之,可自己还是挡不住,可见一斑。

不过燕十三的剑本就是走的杀伐之路夺命十三剑本就是他的成名绝技,虽然不及剑十五那漫天的森然死气来得恐怖,可仅仅凭借一剑之力杀死一个不在巅峰的三品还是绰绰有余的。

佛总是说普度众生,

可若是连身边的人都顾不住,

如何普度众生?

少年郎看着地上躺着气息微弱的玄策大师如是想到,

“不知殿下为何而来?”

青灯和尚明知故问道,或许心底深处还余下几分侥幸,这宗门的传承实在不愿断在自己手中,若是眼下能够收手自己也愿意付出一些代价。

“本殿来还三戒大师种下的因。”

身穿蟒袍的少年郎眯着眼望着对面的青灯和尚,细细想来灵隐寺的底蕴实在不容小觑,四位刚刚苏醒的老僧皆是三品修为,门口宛若怒目金刚的监寺和尚也有三品修为,如今眼前这方丈观这气势怕是三品巅峰,至于一旁那一身布衣其貌不扬的老僧能够挡在青灯和尚身前还保持着淡然的神情怕也是实打实的二品。

不过藏经阁和尚也倒不敢贸然出手,作为灵隐寺最后一名二品,在三戒和尚死后,自己可以说是最后底蕴,一旦再度身死,从此灵隐寺在无立身之本,毕竟在西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烂柯寺。

两寺,三山,七宗,八派,十六寨,如此排名自然是道理在里边的,算上死去的三戒和尚,整整两名二品,五名二品,高端战力甚至还要隐隐胜过那座皇城,同为两寺的烂柯寺可想而知,当然这也不过是明面上的实力罢了。

原本那陇西李氏也不可能把所有的力量都汇聚在皇城,要知道那日在皇城中除了那二品老太监李高良之外还有数道气息升起,皆是三品修为,逃出皇城后的追捕自己的巡抚司中也有几位三品高手,算上军中的实力是绝对远远胜过这江湖最为恐怖的不可知之地的。

只不过,

天下很大,河山万里,需要治理的地界很广,灵隐寺很小,不过方圆数里,需要镇压的很少,所以才会给人一种皇室还不如江湖顶尖门派的感觉。

不过侠以武乱禁,

也不是说说而已,

江湖,江湖,

这方世界的江湖果真如同古龙老爷子笔下的世界一般,游离在朝堂之外,而这座江湖最巅峰的两大可知之地,灵隐寺的底蕴已经恐怖到了如此程度,若是放到最鼎盛之时,便是朝廷想要动手除了高手云集加上数万大军封山围剿之外,怕是也不好奈何。

自己如今能够轻而易举的攻破山门除了灵隐寺因为一些不可知的原因衰弱之外,更多的还是靠着外挂一般的系统,山巅上的那些人,真的不弱,只是自己成长的太快了些。

“或许自己应该重新认识一下这座江湖了。”

少年郎望着那气息隐晦的布衣老僧心中暗自思量着,突兀的想起了极远的西方,那座整个人世间最高的那座剑冢,也许,可能,那山上是有传说中的一品吧,独孤前辈已经去了许久,还未曾听闻任何消息传回,自己最后无论如何还得走上一遭……

“施主冤冤相报何时了。”

青灯和尚望着山门处那上百武僧组成的降龙伏虎阵已经破开大半,近半数倒在了那阔口大剑之下,可那身披重甲的兵卒还在源源不断的补上,那口磨盘已经快要将余下的豆子碾碎,寺庙之中还不时有僧人的身死的惨叫声传来,青灯和尚收回视线不愿在看下去,心中默默地念着往生咒。

“冤冤相报何时了?”

少年郎收回思绪轻声念叨着神色却没有任何的变化,既然眼下这灵隐寺的方向愿意和自己的讲道理那么自己也不介意陪他聊聊,拖下去总归而言对自己这边是有好处的,等到尘埃落定在处理眼前这二人也是极好的。

“三戒师兄已死,如今施主金戈铁马踏破我灵隐寺山门,已经屠戮我寺数百僧人,若是施主觉得还是不够那么贫僧甘愿在添上自己这一条性命,只求了解这段因果。”

“从此在无恩怨。”

青灯和尚平静的看着对面的少年郎。

身穿蟒袍的少年郎闻声不为所动。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青灯方丈低声诵着佛经,

“所有相皆是虚妄;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当作如是观,世间万物本空,施主心中的执念皆是虚妄,何必如此看重,要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要知后世果,今生做者是。”

“施主切勿执迷不悟!”

青灯方丈身后有漫天的佛光涌动,

恍惚看去当真如同佛陀降世一般,

少年郎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虑着什么,对于眼前的天地异象并没有半分在意,还在思考着最开始的那个问题。

“冤冤相报何时了……”

少年郎轻声喃喃着,陡然间眉头舒展,

“若是国仇便破其城池,亡其国魂,”

“若是宗门便踏破山门,断其传承,”

“冤冤相报何时了,死到在无可死之人。”

“想来,便了了……”

声音很轻,可漫天的诵经之声都压盖不下,本是凉薄之人身披污秽踏着黑夜而来,又凭什么指望他以慈悲为怀。

“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有沙哑的嗓音传来,

细细看去那瘫倒在地的玄策大师不知何时已经强撑着身子盘腿坐了起来,殷红的血液顺着干枯的身子蜿蜒而下,簇新的袈裟半边已经被鲜血染红,双手搭在膝间看不出太多的戾气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少年郎。

少年郎玩笑般抬手,

只见两手空空如也,

不见屠刀所在,

“非也非也……”

玄策和尚紧咬舌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