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道士额头有一滴冷汗滴落,
少年郎歉意的笑了笑,从潭水中爬出握紧长剑再度深入,这挥剑接触的面积要远远大过刺出,其中的难度更是几何倍的增加。
如此练剑有两个目的,
一来,消化掉体内残余的药力,
二来,自己修炼的目的想要成为的是一品大剑仙,而非普通一品,眼下便是打基础的时候,世间无论那种事情只要你愿意去做都没有早晚之说,何况之前诸多次使用技能时,那种剑意贯体的感觉还记忆犹新,剑修这条路于自己而言走得会更加通常一些。
“歇息吧,明日再练。”
年轻道士仰头看了看天色突兀的出声道。
“无碍。”
“没有你的天姿,自然要比你勤奋一些。”
“扑通……”
又是一次跌倒,
少年郎抬手一看,握剑的右手虎口已经裂开一条血缝,血液缓缓渗出,少年郎咧嘴笑了笑,去捡起跌落在一旁的长剑,没有丝毫的气馁。
长呼出一口气,再挥出一剑,
结果毫无改变,照样是惊蛰剑甩手的下场,少年郎倒抽一口冷气,随手撕下身上一片布料,缠绕在手上,拿起惊蛰剑,已经不去奢望一剑平稳横挥开瀑布的空挡,只求不脱手而出便已经是极大的进步。
“咕,咕,咕……”
小道士望着山上各处殿宇升起的袅袅青烟,
颇有些尴尬的捂着肚子。
“殿下,您先练着,我回去吃个晚饭先。”
“实在是腹中饥饿。”
“去吧,给我带两个馒头。”
“得嘞!”
小道士屁颠屁颠的翻身坐上青牛,悠哉悠哉往山上而去,不过十几个呼吸的时间那老迈的青牛便驮着人消失在了蜿蜒山路的尽头。
……
“殿下,吃饭啦!”
山崖顶上年轻小道士扯着嗓子大吼道。
久久不见回应,
便直接往半空踏下,
拢共数十丈的高度竟是身轻如羽,徐徐落下,
定睛看去,那少年郎已经将手中的长剑用布条直接缠绕到了手上,渗透的血渍已经将布条染的通红,整个人呈大字型躺在巨石上。
“往日总是听上山的香客戏谑道,殿下是上京城最大的草包,皇城一战又骂道不忠不义狼子野心,便是打入了上京城也偶尔听人说起只是匹夫之勇,南下征战却换得一句敌弱,兵强,胜负手更是仰仗侥幸投来的两位小将军而已,”
“便是被人一一反驳回去,还是咬死了,别人顶多含着金钥匙出生,而殿下是含着半座江山出生,生来便有三十万天下第一等的凉州铁骑,前些日子更是有臭不要脸的前朝余孽,上香时念叨道,殿下是仗着血脉的优势,有个女子剑仙的娘亲,修行快些也是正常,做出此等事情也实数常理,其实那些道理挺没谱的,也就自己说给愿意相信的人听,全当遮羞布。”
“可谁又显得殿下背后的付出,以前的事儿,我不晓得,可如今管中窥豹,也算知道殿下所有的一切都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
“殿下口中的天下第一。”
“我这个天下第二是相信的!”
年轻道士将手中的馒头递出。
“这些话那个龟儿子说的?”
少年郎一个鲤鱼打挺飞快的起身,接过年轻道士手中的馒头咬了两口,虎视眈眈的道。
“这……”
“我只是感慨一番罢了……”
年轻道士讪讪道。
“不过听下山游历回来的那些师侄说,江湖中大多数人都这么说,自从灵隐寺覆灭之后便更是如此,殿下在江湖中的名头着实惹人恨了些。”
年轻道士做到少年郎的身旁苦笑道。
“也是……”
“毕竟青峡一战杀的人太多了些。”
少年郎沉思片刻后缓缓道。
“不过也没关系,想来下山之后,整个江湖便没有人在背后编排本殿了。”
少年郎细嚼慢咽的吃完手中余下的半个馒头,拍了拍手往巨石前端走去。
“上水帮,铁刀门,这类不入品的江湖门派……”
“血衣楼,这类荤腥不忌的杀手组织……”
“风满楼,这类推波助澜的江湖风媒……”
“还有七宗八派,十六山寨,那日青峡一战也不乏他们的痕迹,整整两个月了,都以为本殿忘记这笔账了吗?”
少年郎拍了拍手中的惊蛰剑轻声念叨着,自己在山上破镜,修行,没有功夫理会那些小鱼小虾便开始蹦跶起来,下山的时候收网起来,就不知道上称,能有几斤几两?
……
修行的日子,
总是过得很快,
十三次药浴,每一次的剂量都要胜过之前,其中的痛苦可想而知,那种钻心的痛一次比一次来得剧烈,可少年郎依旧是咬牙撑下,最后一次从木桶中爬出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在秘宗药浴无数天材地宝的堆砌下,少年郎在这十三日间经脉不知坚韧多少,身体的强横程度更是已经胜过之前不知凡几。
每次药浴过后便在这流云涧,消化药力,修行剑法,年轻小道士更是倾囊相授帮少年郎稳固境界,自己细致入微的讲述自己每个境界的心得。
十三日下来,说是一日千里毫不为过。
身穿淡青色道袍的少年郎依旧用布条裹着右手,一剑挥出瀑布竟然出现了一道狭长的空挡,片刻之后“轰隆”一声,瀑布背后竟是半壁山石脱落,坠入潭中水花飞溅。
“他娘的!”
“做个高手兄,真他娘的要命!”
少年郎对着瀑布的方向罕见的爆了句粗口,随即收剑入鞘拖着精疲力尽的身子头也不回的往住宿的竹林中走去,明日便是寂上老僧启用秘法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