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鸿鹄之志(2 / 2)

两个极为质朴的魏地文字,可字里行间偏偏却透着一股子金戈铁马的意味在里边,隔着很远那股子军中肃杀之气便扑面而来,往来的官差衙役路过这家府邸也是下意识的放慢脚步,眼神中的敬畏和崇敬溢于言表。

这便是魏国的吴家,

祖上尊崇显赫至极,

纵横天下的魏武卒也是这家人祖上创下的,这朝依旧是吴家,吴春秋领军,无论是朝堂还是军中皆是盘根错节,根基深厚,在魏国的门阀中觉对算得上是第一等的存在,在魏国的世家门阀之中可谓是风头无两,同样也是自己入魏国朝堂最为有力的突破口。

张仪望着那高不可攀的门槛有些怔神,

“鸿鹄,便由此地腾飞吧……”

可随后又是轻念出声,

“嘭嘭嘭……”

突兀的,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

那些落魄的文人迈步往台阶上而去,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

那人落魄文人竟是扣响了门上铜环,

“吱呀吱呀……”

厚重木门缓缓开启,

“敢问,先生是?”

“来此,可有请帖,可有邀约?”

开门的是一位身形极其高大的门客,态度确极为客气,没有半分嚣张跋扈之意,魏地高门大户素有豢养门客的风俗,如今看着这气势彪悍的汉子也符合吴家的门风,行事高调,为人确是极其谨小慎微。

“张仪。”

那落魄文人从容道。

“这……”

问声那门客面色微变,

“先生还是去别处吧。”

那门客苦笑出声,可倒也没有动手。

“听闻吴将军还在为北伐一事郁郁不乐。”

“张仪此行是为吴将军解忧而来。”

张仪抚须笑道。

“先生莫不是打趣我?”

那门客这下有些恼怒了,毕竟眼下整个魏国都知道此时,虽然对吴家在魏国的地位无甚影响,可终归而言都是不光彩的事情,在府中没有任何人胆敢提起。

“何来打趣之说?”

“你只管传话便是了。”

“我在门外侯着,见与不见是他的事情。”

说罢,

张仪也不挡路,自顾自的在门外寻了一处台阶,裹了裹身上的衣衫,不顾及形象的坐了下来,同样路人的指指点点也全然抛到耳后。

“胡闹!”

“无耻之尤,哗众取宠!”

有人怒骂出声。

“哎,天底下怎会有如此没脸没皮之人……”

有人长吁短叹。

“这……”

那门客见状也是摇了摇头,

“嘭……”

大门合拢,

不余一丝缝隙,

不余一丝余地,

……

仰头望去天上繁星点点,

不知不觉间天色竟是已经渐渐黑了下来,

回身看了一眼依旧严丝合缝的大门,

张仪满不在乎笑了笑,

因为一切在意料之中,

望着街上穿行的魏人,听着不堪入耳的言语,感受着微凉的夜风,听着府中钟鸣之声,闻着府中鼎食之味,张仪再度紧了紧身上的衣衫,把腰间的行囊解下,拿出两个干硬的馒头,颁开后就着清水缓缓吞下,填饱肚子后将行囊当做枕头,睡在了吴府台阶之上。

所谓纵横家,

若是面皮薄了些,

如何以坦然面对世人口中讥讽言语?

如何以口中三寸不烂之舌说动天下?

念头通达,

席地而眠,

……

夜半,

子时,

“又是一个倔脾气的……”

那门房似乎见惯了这类人,

长叹了一口气后默默合拢的大门。

翌日,

卯时,

天色未明,

“吱呀吱呀……”

厚重的木门开启,

一个身穿朝服气度不凡的男子从正门走出,迈步下阶石看着那睡在门前的落魄书生眉头微皱,早些时候也听门客提起这人,可眼下实在没有见面的心思,便置之不理,没想到此时还是没走,可还是不愿搭理,迈步往皇城而去。

在脚步声淡去之后,

那落魄书生睁开了眼眸,

木门开启的那一刻自己便醒了,在吴府能出入正门的人屈指可数,而看那人年纪身份不言而喻,正是自己想要找的人。

可并没有贸然打扰,

因为这是上朝的点,

便是开口人家也不会留步,

反而余下一个不好的映像,

有些事情万万不能操之过急,

张仪望着那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缓缓的合拢眼眸,翻了个身竟是再度酣睡起来。

不知为何迟迟不见那人归来,

或许是那魏君也觉察到了那一丝危机了吧……

张仪眺望着皇城的方向轻笑一声。

酉时,

天边隐隐有了红霞,

大门这才再度开启,

台阶上那人望着那等候着落魄书生顿住了脚步,望着那人眼眸中的清明之色,有些好奇,可还是没有开口只是迈步往府中走去。

张仪没有开口,

只是默默从怀中掏出一块半环形的铁片,

迈步扣门,递给了那门客,

那门客望着手中的铁片愣了愣,可回想起似乎早些时候自家大人似乎在这人身上停留了片刻目光,也没有赶人,思虑了片刻后,便接下了铁片往府中走去。

第三日,

张仪依旧如此卧榻门外,

路过旁人依旧指指点点,

唯独回府时,

吴春秋的目光在那落魄书生的身上停留的更久了一些,回府后又收获了一副上好马鞍,那门客不明所以望着桌上的东西有些哭笑不得,可吴春秋确是若有所思的把玩着。

第四日,

回府之时,

吴春秋没有直接迈步入府,

反而径直走到了张仪身前,

没有言语,

没有动作,

只是一双冰冷的眸子细细的打量起张仪来,

看了半晌,

转身入府,

不出意外,

那门房又捧着一样东西走来,

定睛看看竟然只是一捧干草,

吴春秋目光却竟是凝重起来。